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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月一笑,“你似乎把殘雪的死怪在我頭上。”
“利用他人的自責,你很快樂嗎?”碧落緊握起兩掌,忿忿地看著置身事外的她。
她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快樂呀!”
“你無權利用她的愛。”對自私的妖類來說,愛是上天所賜何等珍貴的禮物?殘雪努力想重圓的舊夢,因她而重新燃起的希望,也因她而終告毀滅。
“你似乎弄錯了,你該怪的,是欲、是貪。”畫月嘖嘖有聲地搖首,“套句佛界的話,魔之所以能滲入人心,是因有隙可乘,殘雪心中若是無慾,她怎會遭我所用?而非有求於我,她又怎會輕易賣心?”
碧落仍將罪源歸咎至她的身上,“但你不該對她撒謊,利用她的心願去攝取眾生的魂魄,她手上艘沾的每一樁罪行,皆是由你而來。”
畫頁無辜地攤著掌心,“我的謊言,任何人都可輕易拆穿,她明知如此卻還是信我,這可是她自己選擇的,說起來,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希望而已。”五界之中,無論是哪一界,何者不為貪所惑?在永恆的歲月中,眾生所追求的,何者不是因欲而生?她不過是抓住了眾生的弱點,一圓眾生之夢,同時也方便了她自己罷了。
好些年不長呢感覺得憤怒能如此佔滿心頭的碧落,繃緊了身子,很想將徘徊在空氣中,雖然殘酷卻現實的話語全都逐走,但畫月所言的字字句句,卻在她不能反駁之時不斷地刺痛她的耳膜。
“你有任何心願嗎?”失了殘雪後,改將主意打在她身上的畫月,目光閃的朝她勾勾指,“我可替你完成。”
碧落只是指出前者的下場,“代價是把魂魄交給你?”
“我能說什麼?”她笑笑地攤著兩掌,“任何事都有代價。”
想起殘雪那份期待心愛之人死而復生的模樣,愈看她的臉上那份滿不在乎的笑意,愈是感到餘憤不消的碧落,慢條斯理地取出收藏在懷裡的銅鏡。
“我的心願不需他人來代我實現。”她兩手端持著銅鏡,將鏡面對準了畫月,反而誘惑起眾生的弱點,“倒是你,你想知道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魔類之所以與妖類不同,在於魔類都是無心者。”不上當的畫月並沒將她看在眼裡,亦不認為,她這隻道行未到的鏡妖能耐如何。
“但你的心可不是這麼說的。”自覺找到在某方面皆與她很像的同類,碧落邊說邊以纖指劃過鏡面,“方才你提到影子,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影子?”
在碧落的指尖劃過銅鏡後,赫然察覺自己在轉瞬間不慎踏入妖術之中的畫月,轉首看著周遭所見之景皆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銅澤,她回過頭,只見碧落手中的銅鏡裡出現了她的鏡影,就在她覺得不以為然之時,鏡中的另一個她,在鏡中左顧右盼了一會,忽地轉首直視鏡面,並在鏡外的畫月瞪大眼眸時,朝外跨出一足,默然踏出鏡外。
“你猜,你和她,何者是真?何者是偽?”在出鏡的鏡中人舉步走向畫月之時,持鏡照看著眼前兩者的碧落往後推了一步。
畫月低聲輕哼,“這只是妖術。”
碧落挑高了黛眉,不語地看著自鏡中走出的另一個畫月,一抵畫月的面前,隨即探出兩掌緊掐住她的頸項。
“不可能……”畫月拒絕型心地愕張著眼,同樣也伸掌去掐住對方的頸子,依然認為她只是鏡象並非實體。
碧落淡淡的叮嚀,“她可是另一個你,你若殺了她,即是自殘,即是兩者皆亡。”
“你……”透不過氣的畫月,微側過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的妖力明明……”
“藝貴在精,不在多。”碧落嫣然一笑,臉上的冷漠是前所未見的。“他人都說我是隻不學無術的妖,但他人又怎會知,我將畢生所修煉的妖法全都集中在看透人心這門妖術上?”在妖界,她毫無樹業,在人間,她不過是隻不起眼的鏡妖,然而眾生皆不知,她是將自己藏在鏡裡。
幾乎可以聽見頸骨傳來的咯咯聲,快遭自己活活掐死的畫月,在面色已變得鐵青之時,忙想使出法術脫困,卻赫然發現,在這面由碧落所造的鏡中,無一法可為。
畫月顫抖地朝她伸出手,“叫她……住手……”
然而碧落只是微偏著頭,心不在焉地瞧著她痛苦的模樣,半晌,想起一事的碧落,恍然大悟地拍著掌心。
“託你的福,我終於想起來了。”總算找出記憶的她,伸出一指輕點自己的腦際,“當年申屠令之所以將我封在鏡中,是因為他見過我利用妖鏡以魔除魔,他知道,只要我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