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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的大海上,載著她的船隻正消失在眼前。
他只能對著西邊,一遍一遍大喊:丫頭,我愛你。
丫頭,我愛你。
此生不變,或者是——永生不變。
他看著海水,吟唱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就讓吹響西邊的風帶著我的思念我的愛,來到你的身邊。
……
第一百一十二 天人兩隔
一年後。
“小墨,這次去焱朝就留下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站在身後的烏西爾說,“雖然你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頭髮和瞳仁的顏色,可是我知道,你的焱朝皇帝一定不介意,我也知道愛你,他也不會在意什麼焱朝皇帝和帝國王妃的差距,他會為了你可以不做皇帝。”
我皺皺眉頭,“怎麼會?”
“如果是我,我就會這麼做,我不相信他會比我愛得更少。只不過,”烏西爾上前,“失去了你,我不想失去無悔,無悔留下來好嗎?”
我轉過身,笑著說:“烏西爾,別瞎想了,我就是去看他一眼,這個就足夠了。”
烏西爾憂傷地看我沒有再說話。他最近總是說,他有預感,這一次我回焱朝一定會留下來。不過為了讓他心放寬,我也在他四年來第不知多少次的求婚下,答應嫁給他。
一場盛世婚典要在帝國舉行,已經有了孩子的第一王子和第一王妃的。
白紗,輕舞飛揚。禮樂,歡悅輕鬆。
於我而言,這喧鬧繁華的場景讓我突然有一種恍惚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從體內一點一點流失。
三歲的無悔高興的不得了,他當然高興了,沒有一個孩子參加過自己父母的婚禮。
金髮藍眼的國王也興奮地合不攏嘴,我親愛的烏西爾,真是個浪漫的人,都有孩子了,還要舉行婚禮。
可是在眾人眼裡本是最幸福的王子,藍色的眼睛裡卻盛滿了憂傷,小墨,我覺得我要失去你了,不不,應該是……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你。
“多麼可笑,”烏西爾一手輕撩起我的栗色的頭髮,低首,在我的面頰輕輕吻了一下,“四年來,烏西爾第一次吻到最愛的女人。”他笑,笑得那樣蒼白,那樣悽美。
我摸了摸他剛吻過的地方,很熾熱,是一滴王子深情的眼淚。
婚禮第二天,我和烏西爾上路了。
又是一個月的海上漂泊,看著平靜無波的大海,我知道,海底卻激盪著最瘋狂的暗湧,一如我激動的心情。
紫軒,紫軒,我來了,等到我見你的那天,剛好是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行了數日的馬車,我再次踏上了這個讓我愛上炎紫軒的京都。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接見我們的是蕭何。不,是炎紫何。他坐上了炎紫軒的皇位,他統一了大焱王朝。
那炎紫軒去哪了,我的紫軒去哪了?
紫——軒——
在眾多文武百官面前,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個來自異域的第一王妃,喊著先帝的名諱,暈了過去。
是啊,先帝,先帝……
先帝炎紫軒一月多前,駕崩。
貞德元年(四年前),先帝炎紫軒的昔年太子良娣帶帝出征,死於海難。帝大慟,雙耳失聰。
貞德四年(一年前),先帝炎紫軒龍體欠安,服下帝國奇藥,大愈。然,接見帝國王子王妃時,舊疾復發,龍體每況愈下。自此,日日咳血,夜夜啼哭,失心瘋之症更甚。
貞德五年,帝感龍體諸多不適,因無子嗣,詔告天下,傳位與兄,炎紫何。帝於六月初二,駕崩。
“小墨,我也是才知道的。”烏西爾拉著我的手,“你要想哭就哭,你這不哭……小墨,都怪我,我對不起你,我幹嘛要把你留在帝國,害得你們那樣苦。”他沒說完,自己先哭了起來。
“汶嫣兒,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痛苦。”蕭何說。
“汶嫣兒,這是紫軒留下來的。”潘翎飛將一個小匣子放到我手上,我這才收起渙散的眼神。
輕輕開啟匣子,有一個琴譜《鳳求凰》,這是我和炎紫軒在護城河畫舫裡即興做完的曲子,後來我才知道炎紫軒的“鳳”求的是我這個“凰”。
有一個黛筆,這是我去炎紫辰的府上,不小心燒掉了自己的半邊臉眉毛,炎紫軒替我畫眉用的。
有一縷頭髮,這是我要為受傷的炎紫軒請大夫,炎紫軒怕我出事,我便削掉了我的頭髮,讓他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