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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姑娘,怕是再笨拙的女人也將那幾件衣物換了個十遍八遍了吧。”炎紫軒在室外的叫喊,我忙從自戀中收了神色,撩簾移步,出了內室。
炎紫軒看著我微怔了片刻,才說了一句話:“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已習慣他戲謔我的語氣,這句話語便分不出是真是假,只道:“師傅,柳先生為我留下的琴譜我自己試彈了幾首,有些音韻總琢磨不透,”說著,把準備好的琴譜拿與他看,他接過來,獨獨看著那本《君臨嘆》,我繼續說,“師傅,琴妙三嘆最愛哪一首?”
炎紫軒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這首《君臨嘆》。”
我便順著說:“師傅可為徒兒彈這一曲?”
炎紫軒勾起嘴角,輕輕一笑說:“姑娘可為我合一曲?”
我欣然點頭。說罷,炎紫軒一甩衣袖,我也便隨之翩翩落座。隨著他的音律節奏,剛開始我還勉強跟得上,沒過一會,便收了手,只作聽客。
他的琴音,似大鵬展翅,蒼鷹飛天,龍行萬里,衝於雲霄之上,氣魄雄渾。又似水濺高崖,驚濤捲風,亂石崩雲,捲起千層駭浪,動人心魄。這種威懾氣勢怎是我一個女子能附和的上呢?
結尾音韻,嘎然而止,各種霸氣之景順時化為一人,我竟然看見白衣似雪的炎紫軒帶著帝王氣魄俯身天下蒼生。
第十八章 空惹冤家劫(一)
我呆呆地,又是一臉啞然之色,能將此曲彈出這等境界,需要怎樣的胸懷和壯志,喃喃自語:“君臨天下。”不自覺中又望向了炎紫軒,重新對他審視了一番,彈罷一曲的他已然從霸氣的面色中換作了以往不染纖塵的容顏。我便拿出琴曲指出幾處平日不懂的地方,炎紫軒果然也是好喜琴音之人,這些名曲以前都彈過,看著他認真撫琴琢磨音律的樣子,心想,果然認真做事情的男人最帥了。我坐在他對面,手托腮,笑嘻嘻地看他,顯然他也習慣我花痴的樣子,也不理我,只是自己研究,沒過多久,大多難懂晦澀的音律經他的幾下琢磨都一一攻破了,只剩下幾處我倆一起開始研究。不覺一天時間就這樣伴著琴樂的叮咚之聲過去了。
“啊!師傅真厲害。”當最後一個音律被攻破之時,我難掩自己的興奮和對炎紫軒的崇拜之心。
“噓——”炎紫軒聽到門外有輕柔的腳步聲,忙做手勢讓我小聲。
“紫軒哥哥。”門外一聲嬌柔地輕喚。炎紫軒示意我坐著不動,他出了側室,走到門外。那人繼續道,“紫軒哥哥,這裡冷,我給你送件衣裳,和先生彈琴不要太晚,早點歇息吧。”先生,先生是誰?哦,對了,我是女扮男裝來皇宮的。
炎紫軒也輕柔地說:“玲儀,我和先生不知還要撫琴多久,你先歇息吧,我今日便留在此了。”我心下忿忿,為何炎紫軒和誰說話都是這樣有禮,而對我不是譏諷譏誚,就是冷言冷語。
“紫軒哥哥,你要注意身體才是,玲儀先走了。”語氣嬌柔還帶有絲絲不捨。
等炎紫軒送走玲儀,我笑道:“哪位公主啊,對哥哥這樣好,你好福氣啊。”不想炎紫軒聽後竟緋紅了臉,羞赧地只是笑笑,也不答話。我這才發現從他的琴案處滑落了一張紙箋,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我一看,是琴譜,便試著彈起來。語音如流水泛柔情,緩緩流淌,草草萋萋,一波一漾泛著纏綿,卻又有一種曉風吹殘月的感傷。我見這曲調我未曾聞過,便問,“師傅,這可是你作得曲?”
“正是,閒來作的,還差幾段,並未作完。”他看著我的眼神旋即複雜起來,鳳目流光溢彩,波水瀲灩,竟讓我恍惚地覺得如那首未完成的曲子一樣一波一漾泛著纏綿。
我慌忙不去看他,墨汶嫣,色字頭上一把刀,人家只是驚鴻一瞥,你卻誤以為人家對你有情意,再這樣對著他幾日,想必真成大花痴了。只道:“那可真可惜,作完了必是一首好曲。師傅,可為此曲命名?”
他的眼神狠狠地穿透我的雙瞳,彷彿要把我吞噬一般:“鳳求凰。”
我再一次從他犀利的眼光中移開,望著窗外,看著夜色漸濃,霧靄茫茫,起身說:“天色已晚,徒兒叨擾師傅已久,是該回去了。我先去換衣服吧。”
不想,炎紫軒起身擋住了我的路,意味深長地說:“回去?回哪去?”
“回侯府啊?”我疑惑。
“墨姑娘,你忘了,你原是從我這去侯府的,為何要把侯府當做你要‘回去’的地方?”炎紫軒一如淡淡,可是語氣中卻有讓人不寒而慄的寒冷和壓迫感。
“師傅,我和翎飛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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