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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那鮮嫩之色,便已令人食指大動。
忽聽遠處有個孩子大聲叫嚷:“你姥姥的,這後花園藏著什麼寶貝麼,你們不讓進,劉大俠偏偏要進去逛逛!”正是劉三寶的聲音,他半日間不見了卓南雁,閒得無聊,便要進園玩耍,卻給羅雪亭的門人攔阻在外。羅雪亭素來喜好孩子,聞言笑道:“你姥姥的,這裡面寶貝不少,還不快將劉大俠請上來!”眾人大笑聲中,自有門人將劉三寶帶到亭前。
幾人依次坐下,劉三寶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新鮮,忽地昂頭對羅雪亭道:“羅堂主,你哪裡來的這許多錢,造得出這麼好的園子?”一句話問得幾人全笑出了聲。
辛棄疾更是撫掌大笑,連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不過,這孩子的話,也是問到晚生的心坎裡去啦。”羅雪亭淡淡一笑,卻不答話。
方殘歌朗聲道:“辛兄有所不知,家師常道,安民之本,在於豐財!況且抗金大業,更不知要耗費多少錢財。故家師自少年之時便致力財貨經營,多年來長袖善舞,自然有些積蓄。眼下建康府三家最大的酒樓,便都是雄獅堂所建!”
卓南雁聽得心中一動:“羅雪亭確有真知灼見,這般兢兢業業,不愧是抗金的砥柱中流。嘿嘿,以他的大手眼大襟懷,要想發財,原也容易得緊!”辛棄疾也收起了笑,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晚生來建康的路上,曾聽得有兩個儒生議論堂主,說羅堂主急功好利,雖然行俠仗義,卻也重財重貨!哪知羅堂主卻是有真學問真性情之人,胸中丘壑,豈是妄談義理的尋常腐儒可得測度!”
“幼安老弟謬讚啦!他們說老夫急功近利,那是半點也沒錯。老夫倒恨自己沒有陶朱公三聚三散的斂財本事,給抗金大業多‘搜刮’些錢財!世人胡亂議論,老夫管他作甚!”羅雪亭說著猛一擺手,笑道,“飲酒飲酒!幼安老弟詞中聖手,昨夜中秋佳節,難道沒有大作?”
“倒有一首《太常引》,正要請諸公品品,”辛棄疾性子疏放,一笑之後,便朗聲吟道,“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把酒問姮娥:被白髮欺人奈何!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好詞!”羅雪亭手撫白髮,望著張浚笑道,“把酒問姮娥:被白髮欺人奈何——這一句雖是稍顯傷懷,但用在咱兩個老傢伙身上倒正是應景!”張浚也點頭笑道:“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此句最是大快人心!”傳說月中有桂樹,辛棄疾此詞的下片說乘風直上月宮,斬去樹影婆娑的桂樹,使人間清光更多,非但氣概超邁,更暗指除去朝廷之中的奸佞,使天下清寧。所以張浚有“大快人心”一語。
“正是!”羅雪亭縱聲長笑,“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只這一句,便該浮一大白!”方殘歌親自把盞,給眾人將酒滿上,便是劉三寶都淺淺斟了半杯。
眾人正要飲酒,張浚卻面色凝重地站起,舉杯嘆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杯酒敬給當年克服建康時的死難百姓!”把一杯酒緩緩灑在地上。劉三寶大睜雙目,愕然道:“死難百姓?”
卓南雁聽易懷秋說過這段往事,忍不住嘆道:“建炎四年,岳家軍克服建康,進得城來,才瞧見建康城已被完顏宗弼的金兵血洗一空,城中屍橫遍地,死了數萬人。”
張浚道:“斷體殘肢,滿城狼藉,光屍體便斂了七八萬件。而其時的建康府,總共才不過二十萬民眾!”眾人聽得心中陣陣痠痛,張浚卻昂頭向天,聲音沉沉的似是從心底深處泛上來,“建康為東南形勢之勝,聖上若以此為行都,可以北望中原,心懷振奮。而錢塘臨安,僻在一隅,易於安樂,豈足以號召北方?”
卓南雁連連點頭,暗道:“果然老帥名宿,見識高遠,名不虛傳,我雖有一腔熱血,但論到真知灼見,卻比他們差得遠了。”
“正是!”辛棄疾也緩緩點頭,虎目之中精光乍閃,“金人殘暴,朝廷向他們稱臣納貢,正如同抱薪事火。終有一日,金人還會捲土重來!可惜辛某佩服的兩位世之英豪已死,卻不知誰還能抵抗金兵!”羅雪亭的眼神也是熠然一燦,笑道:“幼安老弟,不知你佩服的兩位世之英豪是誰?老夫倒好想聽聽青兕辛棄疾縱論一番天下英雄!”
辛棄疾將杯中烈酒昂首飲了,搖頭笑道:“昨日在酒席間,晚生曾請羅堂主品評武林英豪,羅老可還賣關子沒說吶。要想聽聽幼安心中佩服的天下英雄,可得先讓大夥聽聽羅堂主品評的江湖武林英豪!”他這一語出口,眾人都來了興致。卓南雁叫道:“兩位都要說!今日縱酒論英雄,由晚生倒酒,先請羅老堂主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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