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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素來霸氣十足,他本已存心相讓,但聽得完顏婷的罵聲,心底怒氣忽升,“無弦弓”勁氣急提,便要再向杯上抓去。
這金盃若是再入他手,卓南雁便是再多四隻手也難以奪回。便在這緊要之時,卓南雁忽地張口奮力一吸,“無弦弓”的勁氣正在舊力已逝、新力未增之時,杯中御酒忽地化作一股酒浪,盡數飛入了他口中。
僕散騰這時若是運功進擊,必會使他身受重傷,但他終究是武林宗匠的身份,眼見他酒已入口,心底也自佩服這少年的膽量機智,哈哈一笑,便即退開。卓南雁一口吸盡御酒,身、心、神、氣全都如釋重負,接著施禮謝恩的功夫,呼呼喘息。
完顏亨急忙躬身道:“這丫頭君前失儀,全是臣管教不周之過,乞望聖上降罪!”他知道完顏亮自不會將女兒怎樣,輕輕巧巧的一句話,便將眾人的目光自卓南雁身上引開。
“這是天真率性,又何須降罪?”完顏亮轉頭望見完顏婷,果然神色和悅了許多,仍舊嘮家常般地道,“不知何日完婚吶?”完顏亨的笑聲也隨和如常:“有勞聖上掛懷,大婚之日還未定下,卻也便在這幾日之內!”金主完顏亮又呵呵地緩笑起來:“朕索性便給我大金第一女鞠手定個佳期!”屈指算了算,才笑道,“本月二十八便是黃道吉日了,就二在那天吧!”
完顏婷玉面泛紅,芳心突突亂顫,恍然如在夢中。帳外的卓南雁卻忽然想起,正月二十八正是完顏亨和僕散騰的比武之日的前夜,完顏亮偏將完顏婷的大婚之日定在比武之前,委實是別有用心,一時心裡面忽起忽落,當真說不上是何滋味。
完顏亨扯了把女兒,正要一起拜倒謝恩。完顏亮又沉沉地笑起來:“你那芮王府的匾額還沒掛上了吧,朕說過要給你寫個匾額的,到那良辰吉日時一起賜給你吧!”不知怎地,眾人聽得他緩緩的笑聲,全覺著一陣毛骨悚然。
尚書令張浩這時忙大聲笑道:“芮王爺,我這侄女出嫁,竟得聖上垂恩欽定佳期,更御筆欽書王府匾額!呵呵,老哥我瞧得都眼紅啦!”正是眾人心內發緊的當口,這湊趣的笑聲就顯得有點突兀古怪。完顏亨卻也隨著大笑,大笑聲中,自和完顏婷、卓南雁一起謝恩。
轟動四方的九州鞠會便在一片古怪的笑聲之中結束。少時酒宴擺佈,大金君臣和四方使節縱酒同樂,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酒宴散後,已是夜色沉沉了,芮王完顏亨自領著女兒和一隊鞠手回府。完顏婷這時不知為何忽然不敢再瞧卓南雁,縱馬遙遙跑到最前面去了。卓南雁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忽覺心中倒有許多話要對她說,正自疑惑,完顏亨卻回頭望著他道:“讓他們先回府,你隨我出去逛逛!”縱馬便向西行,卓南雁只得催馬跟上。
一路上完顏亨預設無語,卓南雁便也只是悶悶地跟著,兩個人喝開城門,在冷月下踏著殘雪又躍馬奔出裡許,完顏亨才忽然甩開馬匹,徐徐踏雪而行。他的步子邁得悠然沉著,但看似舒緩的步子邁出,往往身形卻飄逸如煙般地飄出丈餘。卓南雁大步疾行,才堪堪跟上。冷蒼蒼的月色下,他舉頭望著完顏亨那挺拔的背影,忽地從中讀出一種說不出的孤寂來。
“你是不是喜愛婷兒?”久久無語的完顏亨忽然迸出一句。卓南雁這時回想起自己在金帳之中冷對金主完顏亨、力抗刀霸僕散騰的情形,心底忽地生出些疑惑和恍惚:“我這麼做,當真為了喜愛她麼?未必!未必!婷兒若有險難,我自會奮不顧身地相救,但在我心中,卻只有小月兒一個!”咬了咬牙,終於道:“王爺,屬下適才金帳之中所言,只是為了婷兒擺脫皇帝糾纏的權宜之計!屬下……只是一介平民,郡主金玉之尊,實在高攀不上。”
完顏亨仍舊望著黑黢黢的前方,冷冷道:“我只問你,是不是喜愛婷兒?”卓南雁心內翻來覆去,卻吐不出一個字來。完顏亨驀地止住步子,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冷冷道:“怎麼,你不喜歡她?”卓南雁渾身一震,暗到:“婷兒雖然可愛,但又怎及得上霜月?嘿嘿,大丈夫率性而行,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又何必管他這許多!”一念及此,終究點了點頭。
“你——”完顏亨眼中霎時精光大盛,似要噴出火來。他那長長的雙眉一豎,四周的氣息陡然一陣激盪,清冷的夜風刺在臉上,尖刀般犀利,卓南雁卻橫下心來,一言不發,只是執拗地回望著他。
“她心中從來沒有個人,直到遇上你!”完顏亨終究一嘆,腮邊的肌肉跳了跳,緩緩道,“這女兒……是我嬌寵慣了的,其實她人是很好的!”往日縱橫天下,不可一世的龍驤樓主這時的聲音忽地有些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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