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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見過。
方殘歌此時吟誦的正是屈子《離騷》,出手招式隨著詩文氣勢,徒呈悲昂激盪之相。餘孤天見他長吟之間,大袖飛舞盤旋,狂呼走叫,不由大驚:“這人的招法竟與辭意暗合。拳勁奇妙,當真古怪!”打點精神,低嘯聲中,左掌成抓,右手化拳,正是明教獨門秘技“天魔萬劫掌”。相傳天魔為外界神魔,遇人修道將成,便作種種魔障,前來擾亂。此說本出於佛典,卻也被明教所承,後有明教高手創出這門詭異萬狀的辛毒掌法,一經施展,當真如同群魔亂舞,對手稍有不慎,便直墜萬劫不復之境。
片刻功夫,二人各逞奇能,連換了十餘招,但方殘歌的這門拳法正氣凜然,對餘孤天的邪門功夫,隱隱然已有鉗制之意。方殘歌越戰越勇,驀地曼聲長嘆:“既無叔伯,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童;煢煢獨立,形影相弔!”語音悲惻,正是晉武帝時李密所作的《陳情表》,拳意隨之化為棉密陰柔。完顏婷在旁見了,不由皺眉道:“這人有病麼,怎地邊打邊哭?”卓南雁凝神瞧著方殘歌的拳法,緩緩搖頭道:“他念的是《陳情表》,古時候有個叫李密的人,自幼給祖母養大,皇帝讓他出來做官,他以要奉養祖母為由,作了這《陳情表》推辭不去。說來這《陳情表》為真摯孝心天然流露之作,難得他拳法竟與文意如此天衣無縫!這雄獅堂主胸中所學,果然深不可測!”完顏婷哂道:“什麼深不可測,難道比爹爹還要深麼?”但經他這一解說,不覺也看出些門道來了。
餘孤天幼時在皇宮中便讀過這《陳情表》,聽得方殘歌的長吟,驀地便想起了父皇,心中陡然一悲,稍見分神,左肩險些被方殘歌鐵拳掃中。這時他氣為之奪,登時步步後退。忽聽得耳中傳來沉沉的一聲冷笑:“用攝血離魂抓急攻!以‘離魂歌’擾其音,‘攝血抓’攻下盤!”正是完顏亨的聲音。餘孤天目光疾掃,卻不見完顏亨的身影,心下暗自奇怪,他人在大廳,怎地對這激鬥洞若觀火?這時也不及思索,招法乍變,爪上帶起陣陣陰風,直向方殘歌下盤攻去,口中振聲呼嘯,聲若山鬼怨哭,擾得方殘歌吟聲一亂。那日在龍吟壇中,餘孤天曾以這“攝血離魂抓”應對完顏亨的雷霆一擊。這門奇功分為蕩人心魄的“離魂歌”與殘人肢體的“攝血抓”兩套功夫,此時在完顏亨指點下陡然施出,十指飛舞,或抓或撕或戳或鑿,伴以陣陣怪嘯,端的威力驚人。
方殘歌眼見他掌上陰風颯然,刺得自己雙腿生寒,連使“煢煢獨立”、“日薄西山”、“朝不慮夕”三記巧招,才堪堪抵住他的連環毒抓。驚怒之下,驀地揚聲大喝:“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正是諸葛亮的《前出師表》,拳招立時化為大開大闔,激揚奮發。這一來氣勢上又勝一籌。但餘孤天與他激戰良久,膽氣稍壯,已是勢均力敵之相。
卓南雁眼觀二人激戰,聽得方殘歌的激昂長吟“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帥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卻不由心緒起伏,暗道:“當今天下,卻少了諸葛武侯那樣忠心耿耿卻又神機妙算的能人了,北定中原,不知要何年何月?”猛見方殘歌霍地長聲清嘯,雙拳連化“五月渡滬”、“深入不毛”,將餘孤天貼地捲來的追魂兩抓盪開,隨即一招“三軍用命”當胸拍出,餘孤天陰森森的爪風給他剛猛的掌力一震,立時消弭無蹤。卓南雁眼見他這三招一氣呵成,忍不住高聲叫好。
餘孤天聽得這聲好,眼角餘光陡地掃到完顏婷正和卓南雁挽手而立,霎時心中如遭重錘。方殘歌瞠目揚眉,厲喝聲中,那招“北定中原”驟然施出。餘孤天疏忽之際,拼力閃避,終是慢了半籌,肩井穴給他拳風掃中,半個身子一陣酥麻,踉蹌幾步出去,險些栽倒。
方殘歌卻不乘勝追擊,淡淡笑道:“餘壇主,承讓了!”餘孤天想到在完顏婷跟前大敗虧輸,心中又羞又痛,默然無語地退到一旁。卓南雁見他面色羞紅,心中大感後悔:“早知天小弟如此在意,那一聲好不叫也罷!”
蕭別離磔磔怪笑:“小南狗還有些門道,倒挺合老子胃口!”他終日一介書生打扮,有時說的話卻是粗鄙不堪。方殘歌眼見他疲骨磷峋,早知他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病書生”,卻故意冷笑道:“閣下是誰,龍驤樓在江湖上好大名聲,怎地派個病鬼出來?”虎視壇主蕭別離何等威名,江南武林人物,聽了他那咳嗽聲便頭痛萬分,方殘歌卻故作不知,登時惹得蕭別離心底怒氣升騰。他心底越怒,臉上笑得越發陰狠:“賊小子,待會老子讓你活不得死不得!”
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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