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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機殺死。那單天馬是我師父,拼力護著我逃到風雷堡,已是身受重傷。師父知道風雷堡主嫉恨女真人,只得命我裝成啞巴,藏身在風雷堡內。”這話仍舊是半真半假,卻終於肯直承自己是女真人了。
“這天小弟竟是女真人!可嘆我終日自命聰慧,卻給他瞞得好苦!”卓南雁聽了果然一驚,又見他說話時吞吞吐吐,忽然覺得這天小弟的話沒有一句可信,猛然頓住步子,沉聲道:“當初龍驤樓到底為何突襲風雷堡?”
餘孤天給他森冷的眼神瞅得有些發慌,急忙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那時不也是險些給他們殺死麼?”當初大金國熙宗皇帝還有一個太子逃命在外的訊息,一直給篡位的完顏亮緊密鎖閉,再加上事隔多年,早已知者寥寥。卓南雁便再聰明百倍,也想不到當初風雷堡之所以慘遭塗炭,跟眼前這位大金太子大有干係。他仔細回思那時情形,也覺餘孤天言之有理。
卓南雁冷冷盯了他幾眼,又問:“聽說後來林逸煙收你為徒了?”餘孤天嗯了一聲,道:“是!正是教主派我來此臥底,他說龍驤樓野心勃勃,咱們明教定要有些防備!”眼見卓南雁聽後目光閃爍,急忙又叮上一句,“師父說,我是個啞巴,又為人機靈,進得龍驤樓倒好矇混過關。他還說,這事要做得萬分機密,便連霜月師姐都不能知曉。所以半年前便說我不甘寂寞,逃出師門!”他說著又呵呵地乾笑兩聲,道:“其實師父也不知我不是啞巴,我在這江湖上廝混了半年,卻才摸到這龍驤樓的大門。”
卓南雁慢慢點頭,暗道:“明教教主林逸煙素懷異志,派弟子潛入龍驤樓,倒有幾分可信。”但餘孤天這個啞巴忽然開口說話,又自抗金義士之後變成了女真人,終究讓卓南雁覺得變起突兀,只覺餘孤天似是在跟自己口吐實言,但擰眉細思,又覺得他說的句句全是沒有半點憑證的謊話。卓南雁哼了一聲,忽道:“你既是女真人,怎會當真給明教林逸煙辦事?”
餘孤天雙目圓睜,低吼道:“我是女真人又怎樣?完顏亮的侍衛殺了我全家,龍驤樓更險些害我性命,我這女真人跟大金朝廷卻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起父皇臨終前不甘的嘶吼,肝腸如割,這一聲慟吼聲音壓得極低,卻是發自肺腑,攪得卓南雁心神微顫。餘孤天卻睜著泛起紅絲的雙目望著他,低聲道:“大哥,你知道我是女真人,還會不會當我是兄弟?”
其時金宋交兵多年,在江南的漢人眼中,金國女真人自然全是茹毛飲血的畜生。既便是秦檜之流,對女真人阿諛獻媚之餘,暗地裡也視其為洪水猛獸。但此刻卓南雁見餘孤天雙目赤紅,臉蘊悲憤,竟也心生同感,猛然點頭道:“我還當你是小弟!”餘孤天見了他眼內灼灼閃動的堅毅光芒,心中也是一熱:“他自幼便時時迴護我,我卻一直騙他,適才更暗自使詐,乘機點了他穴道。但這人竟仍舊當我是兄弟!”這麼想著,眼眶驀地又有些潮溼。卓南雁見他泫然欲淚,倒想起年少時的情境,笑道:“你還是這麼愛哭。”餘孤天紅了臉,抬頭問道:“大哥潛入龍驤樓,是為報風雷堡的大仇?”
卓南雁的心緊了緊,沉沉點頭道:“身入龍驤,九死一生,咱們都要小心在意!”跟著才略略說了那日騰雲社上賽馬時郡主遭襲的前後。“大哥出手救了郡主?”餘孤天大張著眼睛望著他,目光中盡是羨慕之色。卓南雁卻淡淡一笑,抬頭看看日色,牽過火雲驄,大聲道:“也歇夠啦,這便走吧!”餘孤天知道這時也不便多說,飛身上馬,當先揚鞭而去。
卓南雁趕回王府,才邁進了大門,便聽到一陣嘈雜之聲,卻見窄襟紫裙的完顏婷騎著那匹青驄馬,身旁圍攏了一群僕役。黎獲挺立馬旁,緊挽著韁繩,正自苦苦相勸:“葉先生說了,出手偷襲郡主之人大有來頭,他們一次不成,必然還會再來。郡主若要出去跑馬散心,定要多帶人手!”完顏婷卻是滿面不耐,嗔道:“前呼後擁的一群人同去,煩也煩死了,更會讓那些躲在暗處的狗賊笑話完顏婷膽小無能!哼哼,龍驤樓縱橫天下,怕過誰來?我偏偏要一人出去,連你也不帶!好讓那些狗賊知道,‘滄海龍騰’的女兒可不會怕了他們!”說著猛一催馬,那青驄馬咆哮聲中,縱蹄奔出。迎面幾個僕人不敢攔阻,慌忙閃開,黎獲眼見郡主玉面含霜,驚惶之下,手中韁繩登時被青驄馬掙開。
卓南雁眼見完顏婷躍馬而到,想也不想地便即竄上,舉手緊緊扣住了韁繩。青驄馬揚鬃炸尾,奮力幾掙,奈何他鐵鑄一般紋絲不動,急得那馬長聲嘶鳴。“是你!你來做什麼?”完顏婷眼見緊扣住自己馬韁的竟是卓南雁,心中一驚之下又是一喜,口中卻嬌喝道,“還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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