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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婷也不推讓,飄然落座,又向卓南雁招手笑道:“你便坐在我身邊。”卓南雁卻知自己終究只是一個護衛身份,向她笑了笑,便只佇立在她身後。完顏婷秀眉微挑,低聲道:“讓你坐便坐吧,跟我還講這許多規矩麼?”卓南雁見她玉靨微紅,雙瞳之中隱蘊柔情,心中一蕩。他性子豪爽,也懶得推讓,便即坐下。
一時騰雲社的諸公子全上前稱讚完顏婷家學淵源,技藝無雙,更借這功夫細觀這位美豔郡主的絕世姿容。完顏婷喜氣洋洋,眼望卓南雁,盈盈笑道:“我這擊鞠功夫連我父王的一成也比不上。倒是南兄,今日頭回擊鞠,便有如此建樹,若再假以時日,成就必然遠在我上。嗯,父王見了你,必然喜歡得緊呢!”卓南雁也向她微微一笑,心下卻想:“完顏亨嗜好擊鞠,我多習得了這一門技藝,便多了一分接近他的機會。”
眾公子眼見這絕豔郡主望著卓南雁的目光之中愛意流露,神色嬌媚無端,無不又慕又妒。
美豔而又高貴,聰慧而又豪爽,完顏婷在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耀目明月,旁人再如何閃亮,也只是點綴在明月之旁的點點繁星。更何況這個美豔郡主還會飲酒,而且決不是小女孩家的那種羞答答的淺酌低飲,而是酒到杯乾,不讓鬚眉。一陣喧囂之間,完顏婷皓齒微嫣,已跟首席上的十八公子盡數對飲了一輪。連盡了一十八杯金瀾酒,完顏婷雪玉般的俏臉上飛起兩片酒紅,更顯得明豔照人。
席間閒談,自然還會說起孫三胖子,眾人都對這樣一個八面圓滑的人被殺感到萬分新奇,公子哥們全為失去這樣一個出手闊綽的冤大頭朋友而惋惜無比。蕭長青忍不住長嘆一聲:“平日常常見到這死胖子,也不覺怎地,忽然間不見了他,才覺著少了些什麼!呵呵,今後只怕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奇人啦。”
完顏婷不禁笑道:“他算什麼奇人?不過一腦子的鬼精明罷了!”蕭長青見她美目流盼,笑語盈盈,立時心神盪漾,摺扇一張,笑道:“這老小子年少習文,後來覺著科舉無望,便棄筆學武,當過賊,劫過道,後來做起了馬匹生意,才漸漸發達。呵呵,他可不止是生意人的鬼精明!論武的,他能跟咱騰雲社的爺們一起盤弓躍馬。論文的,他還能寫幾句歪詩酸詞,跟京師那群文人騷客,也能混得來!”
卓南雁那日道上碰過的陳五哥哈哈笑道:“長青兄想必不知,小弟去年元宵燈節去流雲詩會,正碰上孫三胖子。這傢伙倒還能填詞唱曲,更乘著酒意,現制了幾個燈謎。哈哈,看慣了孫三胖子嘻笑怒罵,忽見他學著那群騷人滿口之乎者也,倒弄得小弟胃口發酸,‘三月不知肉味’!”
眾人轟然大笑。卓南雁莞爾之餘,忽想:“這孫三胖子會做生意,更會射柳跑馬,還盜過墓,劫過道,其實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只是聰明得過了頭,終究喪了性命!”驀地心中一動:“這廝還會填制燈謎,他死前畫的畫上那兩句詩,會不會有什麼玄機?”一時蹙眉苦思。
完顏婷見他不語,怕他受了冷落,倒不時淺笑嫣然地跟他輕聲細語。蕭長青瞧在眼內,心頭髮酸,望著卓南雁嘿嘿道:“那日南公子在馬會上大展身手,英雄救美,咱們可都是大開了眼界。不知南公子的哪裡人氏,尊大人是朝中哪位公卿?”張汝能跟卓南雁對了一杖,這時兀自臂膀痠痛,在旁幫腔笑道:“蕭兄想必不知,聽郡主說,這位南兄出身草莽,雖不是官宦世家,但胸羅錦繡,文武雙全!”
“文武雙全?”蕭長青道,“不知南兄考的是南選,還是北選?是哪一年的進士?”張汝能笑道:“南兄是深藏不露,眼下還沒功夫在科場奪魁!家嚴奉聖上之命,連著三年為省試主考,放榜之後來府上投帖謝恩的人多了,可沒瞧見南兄這號人物!”
大金自太宗年間開始科舉考試,並以南北兩地各以經義詞賦兩科取士,分別稱為南選和北選,至完顏亮這一朝,科舉出身也為世人所重。蕭俞二人眼見完顏婷對卓南雁青睞有加,不免一唱一和,聯起手來指摘他出身卑微,更無功名。
卓南雁聽他二人言辭咄咄逼人,臉上不由紅光一閃,卻也懶得辯駁。完顏婷卻粉面生寒,冷冷笑道:“哪一個英雄好漢,會指望祖上封蔭活著?尚書宰相的兒子又怎樣?沒出息的紈絝子弟多著吶!”說著故意向卓南雁看了一眼,鳳目生輝,轉盼含情,笑道,“南兄雖然無官無名,但在我眼中卻是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的奇男子!”這兩句話先是狠狠挖苦蕭、俞這二位“尚書宰相的兒子”,更在大庭廣眾之前盛讚卓南雁,實是給卓南雁撐足了面子。卓南雁聽了完顏婷的話,心中一陣感激。
張汝能可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