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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刀上加力,直向青衫客頸上抹去。青衫客身子微側,筷子順勢一引,這一刀便砍歪了。葛文淵身子搶得猛了,給他這一引,險些栽倒,狂怒之下,提氣大喝,鋼刀疾收。青衫客的筷子上卻生出一股粘黏之力,順勢送出,依然牢牢夾住那刀身。
片刻之間,葛文淵或斬或削,刀勢迭變,但刀鋒一近那青衫客身前,便給他以巧勁引開。青衫客斗笠不摘,端坐椅上,單臂隨勢進退,那雙筷子竟似黏在葛文淵刀上一般。小店之中的高手不少,卻全未見過這等精妙的武功。孫列和陳金扭頭見了,也是又驚又佩,目瞪口呆之下,竟忘了爭鬥。
萬秀峰眼見朝廷武官出醜,冷哼聲中,舉步踏上,長長吸了口氣,翻掌便擊了下來。他顧念自己身份,不願上前夾攻青衫客,一掌雖然勢道剛猛,卻直直擊向葛文淵手中的鋼刀。那鐵掌平平擊在刀身之上,立時有一道怒流般的勁力隨著鋼刀直送過來。青衫客的身子一震,所坐的椅子竟也格格作響。青行衫客心中一凜:“好一招隔物傳功!這矮子倒不可小窺!”當機立斷,驀地鬆開鋼刀,竹筷青蛇吐信般地一點,分別戳在葛文淵和萬秀峰的腕上。“噹啷”一聲,葛文淵的鋼刀落在地上,萬秀峰則臉色煞白,斜退兩步。青衫客緩緩站起。他一起身,那把木椅咔咔輕響,緩緩起了數道裂隙,跟著碎成十幾片散木,坍塌在地。
小店之中登時就是一靜。眾人的數道目光齊齊聚在這不動聲色的青衫客身上,心內均想:“這人武功之高,膽魄之雄,當真罕聞罕見!這人卻是誰?”
“高手!”寂靜之中,莫愁卻忽地揚聲高叫,唬得眾人心頭一驚。他卻一本正經地道,“老兄絕對是本公子這輩子見過的一流至尊高手!好了,好了!大夥兒這一回便算平分秋色旗鼓相當,不必再打啦!”
葛文淵和孫列卻面色鐵青,要待再撲上,卻自知不敵,全轉頭望著萬秀峰。萬秀峰也是哈哈一笑道:“好功力,好本事!想不到天下還有兄臺這般人物!萬某實在眼拙,請教兄臺大名!”那青衫客卻冷冷道:“欺負寡婦遺孀,暗中偷襲傷人,你們這些朝廷命官跟鬼物有何不同?”他那斗笠還未摘下,兩道冷颼颼的目光穿過那寬寬的斗笠,兀自如刀如劍。
萬秀峰仰天打個哈哈,扭頭對面如死灰的葛文淵笑道:“好,便看在這位兄臺的面子上,柳四嫂的這小店,咱們不收了!王太尉那裡,回頭兄弟替你去說!”又向青衫客拱手道:“大夥兒其實誤會一場,何不坐下來交個朋友?”“萬峰獨秀”乃是近年來格天社名號甚響的高手,這麼對一個陌生人拱手退讓,倒真是難得至極了。
陳金也邁步上前,謝過這青衫客的相救之恩。青衫客卻只向他掃了兩眼,微微點頭,瞧那神情,照舊冷漠得緊。萬秀峰暗自出了口長氣,道:“慚愧,原來這人跟這魔教餘孽並非一路!”心內苦苦思索這人的來歷,臉上卻一派和顏悅色,道:“兄臺不知,在下此來,乃是專為這妖鬼而來。在下已經聯絡了雄獅堂在此一聚,共同對付這鬼物!”
“世上哪裡有什麼鬼物!”青衫客冷哼一聲,轉身對柳四嫂溫言道,“這位大嫂,你再仔細說說尊夫遇到那妖物的情形!”他適才對萬秀峰、陳金這等黑白兩道的大人物全都冷若冰霜,但對柳四嫂這弱女子卻語聲柔和。柳四嫂渾身一震,忍不住仰頭望他,顫聲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青衫客幽幽一嘆,似是從心底深深地呵了一口氣,臥底龍驤,喜宴驚變,峰頂決鬥,一幕一幕走馬燈般地在眼前閃過。
這個人自然便是卓南雁了。
當日他跟“獅堂雪冷”羅雪亭分別之後,便即趕赴江南。雖然星夜兼程,但鞍馬勞頓,舟楫難行,卻也用去二十多日時光。卓南雁此次南下,自然要照著羅雪亭的吩咐,先去建康雄獅堂,跟方殘歌等人細述龍驤樓業已發出的“龍蛇變”,再請他們聯絡官府,小心看護太子和張俊等人。
一人江南,便趕上無盡的梅雨,他的心情更是沉鬱了許多。白日裡他想得最多的人自然是林霜月:初會時蒼白如雪的笑容,臨別時款款深情的嬌呼,時時在他心間起伏縈繞。他知道,重回江南,便能見到她了。想到說不定哪日便會與林霜月重逢,他心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最怪的是這幾晚他常常夢到完顏婷。在夢裡的完顏婷總是不言不語,只是那樣悵悵地望著他,那目光纏綿欲碎,竟比江南的雨還要悽迷。卓南雁常被這樣的悽鬱的目光從夢中驚醒。有時睡不著,他便起來抱膝聽雨,夜雨中似有完顏婷若有若無的啜泣。滿腔愁緒,一任階前雨,點滴到天明。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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