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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暗河、巍然聳立的峭壁、光怪陸離的鐘乳石全在火光下閃動著千奇百怪的身影。眼前的巖洞高大得讓人驚心,石筍倒垂的洞頂離著自己足有十餘丈遠,似乎這座奇怪的大山本就是中空的。
林霜月忽地一聲低呼,緊緊揪住了卓南雁的衣袖。卓南雁順著她的目光向上看去,也是吸了一口冷氣。光滑如削的峭壁下停放著一座熒光閃耀的石棺。猛然在這幽深陰森的古洞中,瞧見這閃著白色幽光的石棺,當真讓兩人脊背生寒。
卓南雁盯住那白茫茫的光華,忍不住驚道:“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水晶棺?這棺槨裡面不知是什麼緊要人物!”高舉千里火,攜著林霜月的手,快步走去。
一股涼絲絲的詭異氣息撲面捲來,越是逼近那水晶棺,涼氣越盛。林霜月緊盯住那片瑩白的玉色,忽覺眼前閃過一種似曾相識之感,芳心不知怎地竟撲簌簌地急跳起來。
終於走到水晶棺前,林霜月俯身望去,卻見那水晶棺玉光縈繞,近乎透明,可以清楚地瞧見靜臥棺內的屍身。
那是個赤裸著身子的年輕女子,肌膚竟仍是細膩光滑,依稀可見玉腿修長,腰身纖細……
待抬頭看那女屍的頭臉時,林霜月卻陡覺頭皮一麻。她竟看到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那雙美眸大張著,隔著涼森森的水晶棺面,驚恐萬狀地望著自己。
林霜月芳心劇震,還當是自己生了幻覺,猛一側頭,卻見那水晶棺旁矗著一塊半人高的烏黑石碑,碑上卻是幾個大字:明教聖女林霜月之墓。
字跡殷紅,血一般刺目驚心。林霜月“啊”的一聲驚呼,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眼前陡黑,軟軟栽倒。
卓南雁大驚,急忙將她攬在懷中。他這時已回覆了六七成內勁,忙運起真氣,在她的人中穴上輕點片刻。
林霜月才幽幽轉醒,顫聲道:“那……那是我,那水晶棺裡的人……竟是我?”驚駭之下,竟是語無倫次。
卓南雁轉頭覷見那烏黑石碑上的字跡,也是大吃一驚。再定睛去看那棺內女屍的臉孔,猛見棺上現出一張男人臉孔,竟與自己一般無二!
卓南雁也是渾身汗毛倒豎。但他終究膽大心細,側頭細瞧,霎時明白了,苦笑道:“小月兒莫怕,這水晶棺上半截的石質有些古怪,能做鏡子用。”側身變換角度瞧了瞧,“嘿嘿,這女子雖美,可比你卻還差得遠了!”
林霜月芳心略定,俯下身側望過去,才瞧見那裸女的面容,五官清秀,安然閉目。
她這時仍是心有餘悸,蹙眉望著那是被,怔怔地道:“那……這碑上字跡又是怎麼回事?”
卓南雁卻已轉到那石碑之後,道:“這碑後面記著這女子的生平。”
兩人定睛細瞧那碑文,卻才明瞭,原來這女子正是方臘起事時推舉的聖女,她的名字也叫林霜月,偏在攻入杭州之後,這位聖女忽然病逝。方臘不勝悲痛,將之以水晶棺厚葬於此。至於棺內屍身赤裸,則源於明教教義崇尚儉樸,講究死後裸葬。
閃爍的光焰下,林霜月美眸之中閃爍著驚悸、憂傷的光芒,香唇闔張,聲音細若遊絲:“我現在才知道,為何大伯給我起名叫霜月……”
卓南雁的心底也是一陣痛楚,一切都是為了“聖女降世,明王出世”的預言。
心懷異志的林逸煙只怕自小月兒呱呱墜地的那一刻,便決定讓她去做聖女了。這位明教教主精研明教教史,早知道方臘所定的上一任聖女的名諱,他偏偏給侄女取了這上一任聖女的名字,自然預示聖女轉世,明教必能改天換日……
“不管你叫什麼,都是我的好月兒!”卓南雁眼見她兀自臉色如紙,忙輕拍她的香肩,柔聲道,“況且,你早就做回了你自己,再也不是林逸煙手中的棋子。”
一抹比古洞暗河還要深邃的黑芒從林霜月的眼中閃過。她緩緩將香腮枕在他的肩頭,輕吁了一口氣,悽聲道:“熄了這火吧……”
卓南雁心下奇怪,依言晃滅了千里火。
黑暗中只覺她吐氣如蘭的唇瓣就在自己耳邊,聲音幽幽地似在啜泣:“我、我……想起了孃親!”卓南雁心中一震,林夫人那張溫暖端麗的臉孔倏地從眼前閃過。
自己在大雲島時,曾得林夫人的溫言撫慰,雖只寥寥數語,卻一直深印在他這個孤苦愁悶的少年心底。但這位可親可敬的林夫人自跟其夫大吵一架之後,便不知所終。任是明教林逸虹、淨風使者個個神通廣大,卻也難覓其蹤。後來卓南雁跟林霜月在金陵重逢,也曾向她問起其母,林霜月卻也不知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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