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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巍峨多姿,青山看我,也是高松矯立,卓而不群!非止看山如此,看天看地,都是此理!”卓南雁心頭一震,舉目望去,忽然覺得月光下起伏的山巒,嫵媚的峰巖,挺秀的林木,全變成了有生命的東西,全在向自己點首微笑。
耳畔忽傳來施屠龍低緩的聲音:“好,這時你心境已然放開,才好練功!”此時卓南雁自身內氣已給激發出來,依著頭一招“地雲勢”的勢子演練,立時便覺體內氣息流轉。
過不多時,只見峰頂的白雲緩緩向他掌上飄來,一團一團的,象棉絮般輕盈可愛,圍著他的身子飄舞。卓南雁凝氣一吸,就覺一股清涼之氣,自勞宮穴直透體內,與體內熱氣融為一體。卓南雁心下大喜:“這功夫果然對我的熱病甚是對症!”
接著又演那勢“天風勢”,這一勢卻是大開大合,以自身氣機接納絕頂上呼嘯的天風,練起來卻艱難許多。卓南雁初練之時只覺狂風清冷,越練越覺那打在身上的狂風陰寒難耐。再過片刻,呼嘯的冷風似乎將九天上的寒氣都帶了來,每一鼓盪,就將陣陣寒氣直拍入他體內經脈之中。卓南雁遍體森寒,心下暗道:“這一勢越練越冷,怎麼還說是補我諸脈的陽氣?再練下去,只怕會生生凍死我?”
“忍住了,”施屠龍眼見他身子突突發抖,忽然冷冷道,“這叫‘天風洗脈’,功成之後,易金筋,換仙脈,不知多少武人夢寐以求而不得!”卓南雁嗯了一聲,咬牙苦撐。過不多時,忽覺腹內騰起一股熱氣,霎時間渾身發暖,氣息鼓盪,呼嘯的天風吹到體內竟都化作股股熱流,遊走諸脈。原來這兩勢功法一陰一陽,互為表裡,卓南雁越練越覺興味昂然,漸漸地便進入了一個動亦靜、靜亦動的混沌境界之中。
自此卓南雁便在這雲竹觀住了下來。每日晨昏之間,施屠龍便帶他上山修習《九宮先天煉氣局》。除了給他細細傳授練功口訣,施屠龍照舊每日跟他說不上幾句話。但卓南雁知道了師父倔強散淡的脾氣,也就習慣了。他是個高興起來就嘻嘻哈哈的人,每日裡就想著法子逗師父開心,師徒二人相處得淡而有味。
只是施屠龍仍是不跟卓南雁談棋,卓南雁甚至從來沒有見他摸過棋子。雲竹觀的觀主清虛道長倒是好棋,知道棋仙新收的這位弟子棋藝不俗,有時興起,便和卓南雁來下上兩盤。這老道長棋力高超,還在林逸虹之上,卓南雁跟他下授子棋,依然是萬分吃力。
這一日下午,卓南雁跟清虛下棋之時,忽然問他:“道長,我師父號稱棋仙,為什麼從來不見他下棋?甚至他見我一摸棋子,便不大高興!”
清虛臉色一變,道:“老石猴心有苦衷,嘿嘿,他既不說,老道也不必饒舌了!”說著長長一嘆,“當年他與我賭棋三盤,說是若贏了我,便讓我留他在觀中長住。哪知他授我四子,連下三盤,我竟是越輸越慘。連著大敗三盤,只得由著你師父賴在我這觀中不走!嘿嘿,我將他留在雲竹觀中這多年,便是盼著有一日能再跟他下上一盤,這倔老頭卻不知怎地,再不動棋!”
卓南雁聽他話中有話,不免若有所思,浮想聯翩,結果這一盤棋竟被老道長狠施辣手,屠去中腹一條大龍。清虛雖然贏不了棋仙,但好歹大勝了棋仙弟子,心下依然得意,眼見日色已晚,哈哈大笑而去。卓南雁卻面紅耳赤,挑起蠟燭,對著棋枰仔細推敲這一局棋,越想越覺清虛著法精妙。
正鑽研得津津有味,忽覺眼前一黑,一個人擋在了蠟燭之前,正是施屠龍。卓南雁眼見師父神色不善,忙紅著臉叫了一聲:“師父。”施屠龍卻不答話,猛一揮手,將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打落在地,冷著臉轉身出屋。卓南雁見他直向絕頂奔去,才知自己今日沉迷棋道,竟將練功的時辰都耽擱了,急忙飛步追出。
施屠龍卻神色蒼冷,到得崖頂,忽然問道:“你可知我當初為何退出明教麼?”卓南雁搖了搖頭。施屠龍道:“便是因嗜棋誤事!”說著狠狠地一頓足,才道,“當年我曾接連兩次因了下棋,耽誤了抗金大事。你爹卓藏鋒勸過我兩回,每一回我都是追悔莫及地發誓改過,但沒幾日又依然故我。更有一回,嶽元帥的一位重要謀士去兩淮一帶探察敵情,我奉命暗中隨護。哪知我在道上遇上一位棋道好友,欣喜之下晝夜搏殺,竟失了那先生的蹤跡。那先生獨自在道上被金狗細作發覺,孤立無援,終於遭了毒手!”
他越說越是心痛,驀地鐵掌一揮,重重擊在身前的一塊山岩上,登時打得石崩巖裂,喝道:“出了這等大事,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本教兄弟,心灰意冷之下,只有退出明教!”卓南雁見他目紅臉赤,不由也垂下了頭,低聲道:“徒兒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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