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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成一片血紅的顏色,沉聲道:“那時四海歸心盟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又逢明教有變,教主身邊只餘幾個忠心漢子,秦檜那狗賊更親遣心腹爪牙‘吳山鶴鳴’趙祥鶴,率手下鐵衛追殺他夫妻二人。那時你還不足三歲。卓教主無奈之下,只得帶上我們幾個兄弟,親自護送你母子二人舉家北上,想要先將你們寄養在風雷堡內,他再回來重整四海歸心盟和明教。”
卓南雁心中一苦,不禁張口問道:“厲大個子,為什麼我爹這樣一心為國的大英雄,卻在大宋國內難以存身?”
厲潑瘋卻給他問得一愣。望著卓南雁那清泉般純淨的眼神,厲潑瘋的心中陣陣刺痛,那張火光下通紅的臉孔愈加猙獰,沉了沉,忽然將腳在地上重重一頓,罵道:“他奶奶的,咱大宋國人從上到下便是不喜好英雄,大凡英雄好漢,都是不得好死!當初的宗澤宗爺爺是這般,嶽元帥是這般,咱卓盟主也是這般!”
餘孤天聽了這話,竟也心有所感:“豈止宋國如此,我大金不也是一樣麼?賊酋完顏亮篡位,舉國附逆,竟無一個男兒!只師父徒單麻一人忠心耿耿,算個英雄,卻也不得好死!嘿嘿,人活世間,忍辱偷生,趨炎附勢,原比做個特立獨行的英雄要好得多!”
卓南雁卻在火光中昂起了小臉,亢聲道:“我仍舊要做英雄,象我爹爹一般,做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好,這他孃的才是教主的好種!”厲潑瘋心神激盪之下,仰頭望著黑沉沉的廟外,一顆心似是又回到了十年前,聲音也變得沉鬱無比:“趙祥鶴那狗才號稱‘江南第一手’,卻連你這襁褓中的孩子也不放過,竟命人對你暗下毒手。雖然我們防範得緊,卻也讓你受了內傷。那時我們從杭州一路北上,連番激戰之下,才到常州,夫人和你的身子便愈發虛了。教主聽得天柱山飛來峰下的南宮世家有種起死回生的什麼靈藥,無奈之下,便讓我們先護送夫人和你北上,他卻先要繞個彎子,西去南宮世家親去取那靈藥……”
卓南雁隱約聽易懷秋說過,南宮世家是江南武林六大世家之一,高手輩出,名望鼎盛,心下便是一沉。餘孤天卻聽他二人絮絮叨叨,心下不免著急,但當此之際,卻也只得沉著性子侯著。
“哪知教主趕到南宮世家,卻正遇到等候多時的大金國第一高手、龍驤樓主完顏亨,後來‘吳山鶴鳴’趙祥鶴也率著大批鐵衛趕來劫殺。據說江南雄獅堂羅堂主大老遠地趕去相助教主……”厲潑瘋說得雙眉抖動,神色愈加悲憤,“那一戰當真是驚天動地!只可惜到底誰勝誰敗,卻是誰也不知,而教主卻再也沒有音訊!”卓南雁聽得心神搖曳,暗道:“爹爹雖有‘獅堂雪冷’羅堂主相助,但對手‘滄海龍騰’、‘吳山鶴鳴’都是頂尖高人,更有大批黨羽,這一戰只怕凶多吉少!”
一陣冷風吹來,將那兩根樹枝火苗噗的打滅了。三人心中都是一沉,卻聽廟外風搖松林,發出颯颯濤聲,有若群獸齊吼。
厲潑瘋的雙眼卻在黑暗中爍爍閃著:“我和幾個兄弟護著夫人北上,也是步步荊棘,一路廝殺,追殺的高手被我們殺了不少,但明教五個兄弟卻只剩下了我一人。捱到這山神廟內,卻又是一場血戰,我和你娘拼死惡戰,斬了最後兩個格天社的鷹爪子。但那一戰之中,夫人為了護著你,卻也受了重傷,這才硬撐著到了風雷堡。你還不足三歲,本就有傷,那一戰之中又受了驚嚇,夫人到了風雷堡後對你百般救治不得,心神更是大為損耗,沒多久便也去了……”
他說到這裡忽然揮拳猛捶了一下前胸,黯然道:“你後來大難不死,身子卻總是多病,病蔫蔫的難以習武。易老頭見你性子執拗,始終不敢將這血海深仇告與你知。夫人臨終前也曾遺言,不得讓你知曉自己身世,只盼你安安穩穩地過這一生。嘿嘿,咱這一回要活著逃到江南雄獅堂,那是千難萬險之事,路上隨時都可能喪命,我老厲只能將心底藏了十多年的這些話說了出來,好歹讓你做個明白鬼!”
卓南雁的心忍不住一陣抽搐:“原來這殘破的山神廟裡,十一年前竟有這般驚心動魄之事!是了,怪不得厲叔叔醉酒之後,總是哭喊‘夫人,夫人,你先走啊’,想必母親在這慘烈的一戰中受了不治之傷,厲叔叔便為此常常自責不已。嘿,易伯伯瞞著我,是為了我好!這時厲叔叔說給我聽,也是為了我好!”
在這一日一夜之間,他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得知了太多的慘酷真像。那一顆小小孩童的心靈,忽然嗅到了一股從未想到的人生的蒼冷況味。這種錐心的痛楚難以言說,卻那樣銳利,那樣持久。
他大喘了幾口氣,忽然道:“厲大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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