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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際,卓南雁猛覺丹田之中有一股熱騰騰的勁道直衝上來,霎時胸中膨脹欲炸,求生之念逼迫著他揮起雙掌奮力推出。海東青內功精湛,自然不將這孩童的掌擊放在眼內,冷笑聲中,任由這兩掌拍在了自己胸前。
猛聽得一聲慘嗥響起,海東青的身子斷線風箏一般向後跌出。卓南雁這隨手一擊的勁力竟是奇大無比,海東青只覺一股強悍的勁氣隨著掌勢直撞過來,登時遠遠跌了去,身子尚未著地,口中已經噴出一口血來。
卓南雁全力擊出這一掌之後,忽覺渾身汗出如漿,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厲潑瘋大驚,急叫了一聲“少主”。卓南雁低低地答應了一聲,身子卻軟軟地提不起半分力道來。
厲潑瘋見他尚能應聲,心下稍安,回頭看時,卻見餘孤天穴道被封,平躺在地,那海老怪卻在地上喘息著緩緩坐起,盤膝而坐,正自全力運功。厲潑瘋心中一凜,知道這老怪此刻受傷極重,但若是由他先行回覆功力,自己三人只有任其宰割,急忙收攝心神,凝氣調息。
卓南雁拼力抬起頭來,卻覺天上的星光愈發黯淡,地上只能瞧見兩個黑黢黢的影子,隱隱地覺得厲潑瘋暴呼暴吸,深長有力,海東青那裡卻如泥胎木偶一般沒有一絲聲息。
山道間一時靜得駭人,風雷堡那頭竟也傳不出任何聲息,只有山風往來穿梭,這深山的冬夜此刻就象一塊濃得化不開的墨汁,將野道山林間的一切全染成一片凝滿了血腥的幽暗。卓南雁大口呼吸著清冷的夜氣,過了片刻,忽覺四肢一抖,竟也慢慢地撐起了身子。
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忽聞海東青一聲低笑,身子疾彈,已從地上躍起,直向卓南雁撲來。他這時功力稍復,狂怒之下只想一掌先將卓南雁斃了。
“狗賊!”一旁的厲潑瘋竟也在這時發出雷霆般的一聲怒喝,挺身縱起,劈頭一刀已向海東青腦後砍到。海東青怪叫了聲“來得好”,身子疾伏,量天尺斜揮一招“咫尺天涯”,瞬息之間反守為攻。厲潑瘋心下微驚,大刀盤旋,要待再斬,卻見海東青呼呼呼連環三尺,分襲自己的胸口、小腹和咽喉。海東青適才曾和厲潑瘋交手數招,已對他的亂披風刀法路數了然於胸,此時這三招似是隨手攻出,卻是早就盤算好了的毒辣招數。
厲潑瘋嘿了一聲,錯步退開時,忽覺那量天尺上生出一股強勁的黏力,將他的大刀粘住後逼到外門,一愣之間,海東青的鐵掌已然當胸推到。厲潑瘋只得揮掌相對,雙掌才交,便覺腹背之間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他素來以駭人的膂力取勝,這時硬拼掌力,便實在難敵這功力深厚的海東青。
海東青呵呵怪笑,掌上勁力排山倒海一般湧了過來,只盼一舉奏功。生死之際,厲潑瘋忽地奮聲大喝,腳下輕飄飄地一轉,這一轉看似漫不經心,卻恰恰將海東青掌尺上的勁力盡數卸開。海東青一驚之下,厲潑瘋的大刀忽然直向他咽喉刺來。他這把厚背鋸齒刀素來大劈大砍,此時忽然使出這等剛柔相濟的劍招,著實出人意料。
那老者驀地見了這一式怪異劍招更是大驚失色,錯步叫道:“這……這莫不是太和補天劍法?”心膽微寒之下竟有些身法凝滯,便在此時,驀覺身上一痛,背後已給銳物刺中。原來卓南雁覺得這時勁力回覆,自地上拾起一杆長槍拔步奔來,覷個空隙,便奮力向海東青刺了過去。偏巧海東青見了厲潑瘋這天外飛來的一記怪招竟是心神大亂,立時給卓南雁這乘虛而入的一槍刺個正著。
海東青驟覺背後中槍,內力迸出,脊背上剎時堅逾頑石,但不知為何,今晚卓南雁手上的勁道竟是大得驚人,鑌鐵槍勢不可擋地直搠進來,半個槍頭登時扎進了後背。海東青長聲嘶吼,反手一掌掃在卓南雁肩頭,將他瘦小的身子遠遠拍了出去。
卓南雁的身子跌到地上,海東青才瞧清暗算自己的竟又是這個瘦小的孩童,心下又是驚奇又是駭異,驀覺耳畔吼聲如雷,竟是厲潑瘋的連環三刀已如疾風驟雨一般劈到。
他這時重傷之下,實是難以抵擋這般勢若瘋虎的刀法,拼力施展獨門步法“戲波步”,連竄三步,仍是躲不過最後一刀,頭上辮髮連著薄薄的一層頭皮給這一刀盡數削了去。海東青心膽俱碎,飛步縱出,身子登時隱入黑暗之中,幾個起落,瞬息間便去得遠了。
“少主!”厲潑瘋卻懶得理他,大叫著跨向卓南雁,“你……你傷得怎樣?”驚駭之下,聲音都抖了。卓南雁卻自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咧嘴笑道:“沒甚麼,老傢伙的爪子還不夠硬!”話一出口,又覺心腹內熱氣奔竄,煞是難受。厲潑瘋見他無恙,心下稍安,問道:“你往日病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