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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雁不由心頭微凜:“桂浩古跟南宮鐸這三人倒還罷了,這穿黑袍的老頭兒精氣內斂,卻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這幾人本來要進亭子,雷青鳳忽地聞到沖鼻的酒氣,瞥了眼那昏睡的大漢,皺眉掩鼻,道:“哪裡來的酒鬼!”桂浩古賊兮兮地笑道:“正是,可別讓這滿天酒氣燻著咱賢侄女!”引著那黑袍老者,便向亭外的岩石邊上行去。卓南雁早非當時的小叫化子形貌,南宮鐸等人只淡淡瞅他幾眼,便到崖邊遠眺山色。卓南雁暗自冷笑:“你這幾個狗賊不來惹我,那是最好!”忽聽身邊的劉三寶顫聲叫道:“大哥,那石像……不見啦!”卓南雁凝神觀望,果然不見了那端坐危巖的怪異漁翁,霎時心中驚駭更甚:“這老翁在我眼皮子底下倏來倏去,怎地我竟全沒知覺?”轉頭四顧,空蕩蕩的山道間也不見那老漁翁的影子,他心底竟隱隱騰起一股寒意,“難道是遇上了山神老魅?”
第一部 拔劍抉雲 第十七節:劍氣霜華 金陵月明
那桂浩古忽地哈哈笑道:“好景緻!怪不得‘獅堂雪冷’羅雪亭巴巴地來這地方隱居!”南宮鐸忙陪上笑臉,順勢說道:“傳聞羅雪亭眼高於頂,素有一統江南武林的野心,他開這試劍金陵會只怕便是要為他那石鏡老友撐腰,只是家叔對那闢魔神劍志在必得,到時少不得請桂大人跟烏長老,給我們說句公道話!”
那黑袍老者道:“我跟令尊相交多年,自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我這鄉巴佬跟羅雪亭素昧平生,咱說的話,他雄獅堂主肯聽麼?”驀地昂頭長笑,滾滾笑聲,聲震山谷,端地氣勢非凡。桂浩古也呵呵笑道:“聽說除了崆峒派烏長老,南宮世家二先生還請來了江南霹靂堂的少堂主助陣,有這一老一少兩位武林鉅子齊出,天底下還有什麼劍奪不下來?”雖是大聲狂笑,語音仍給烏長老高亢的笑聲掩住,聽不真切。
劉三寶忽地湊到卓南雁耳邊,低聲道:“大哥,原來這黑袍老頭子就是崆峒派的長老烏雲金,名氣可大得緊吶!”卓南雁淡淡一笑:“知道得倒是不少,是令尊告訴你的麼?”劉三寶得意地點頭:“爹讓我多知道些江湖中事,兩年前便跟我說起江湖人物,我劉大俠可全記在了腦子裡!”卓南雁嘿嘿笑道:“你說說,這烏長老名氣大,還是大哥這屠龍幫主的名氣大?”劉三寶見他臉上掠出一絲壞壞的笑意,不明所以,憨憨地道:“我爹沒跟我說起過屠龍幫!”
又聽烏雲金微微一頓,忽道:“闢魔一出,群魔辟易,騰威在握,神威萬里!我倒好想看看,這名動天下的闢魔神劍,到底有何非凡之處?”他這話一出,南宮鐸立時臉上變色。烏雲金呵呵低笑道:“南宮老弟不必多心,老夫平生不好刀劍。聽說青城掌門石鏡先生早放下話來,要在試劍會上比武奪劍,嘿嘿,老夫倒好想借此機會,見識見識天下英雄!”語調平淡,卻是傲氣十足。
便在此時,亭內那酣睡的大漢卻懶懶地打個哈欠,欠身而起,眼望暮色中黯淡的群山,忽地長嘆一聲:“滿目殘山剩水,何處還有英雄!”聲音響亮,滿是悲憤落拓之氣,引得崖頂眾人全回頭望他。
卓南雁這才扭頭細瞧那大漢,只見這人文士打扮,不過三十上下的年紀,鬢角卻已微現霜雪之色,挺拔的劍眉下,一雙虎目已喝得紅絲泛起。大漢一嘆之後,忽又仰頭長吁:“我來弔古,上危樓贏得、閒愁千斛。虎踞龍蟠何處是?只有興亡滿目!”嘆息未落,猛地將手中那大紅酒葫蘆向口中灌去。
細咂這大漢吟詠的詞句,只覺一股說不出的慷慨悲壯之氣撲面而來,卓南雁不禁拍手叫道:“好詞!此詞直抒胸臆,氣概不在東坡之下,可是先生大作麼?”那大漢翻起醉眼看他兩眼,笑道:“這是在下那日在建康賞心亭上的胡亂塗鴉,什麼‘不在東坡之下’,小兄弟可是說笑了!”烏雲金、南宮鐸幾人一直瞅著他,惱他適才言辭倨傲,便要出言喝問。
崖頂上卻驀地傳來一聲蒼老沉渾的嘆息:“這位先生適才說,何處還有英雄,難道這天下當真沒有英雄了麼?”聲音蒼冷如鐵,帶著一股厚重的寂寞之意。
卓南雁循聲一瞧,登時心絃顫動,只見那老漁翁不知何時又已端坐在了崖邊的怪巖上。這一下先聲奪人,崖上南宮鐸、烏長老等人俱是高手,均不由心神劇震:“這老翁是誰,他是何時到的,怎地我全然不知?”
那大漢卻毫不為意,眼望老翁那黯淡的背影,冷冷道:“中原久陷而不敢取,偏安一隅,畏金如虎,舉國上下哪裡還有什麼英雄?我久聞‘獅堂雪冷’大名,此來建康,本欲一見!哪知一到此地,才知這雄獅堂和江南武林的什麼南宮世家、霹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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