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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道:“那也不必,貧道只因痛心老友辭世,不願這三個渾人攪鬧盟會,這才一怒登臺。嘿嘿,老道自知德薄技淺,豈足擔當這歸心盟主之位?但哪位英雄若要賜教,便請上來。”
卻聽那人沉聲大笑:“石鏡道長的高招,自然還是要領教一番。”一道雄偉身影猶如蒼鷹展翅,凌空躍上高臺。看他身披紅袍,獅面濃眉,不怒自威,正是崑崙派掌門“寧折不彎”寧自隆。
石鏡知道當日金鯉初會上,此人敗在自己掌下,就此耿耿於懷,暗道:“寧自隆終是個胡人,武功不俗,氣度卻小。”當下淡然一笑:“得與寧掌門二次切磋,老道不勝之喜。請吧!”寧自隆點一點頭。那日臨安較技,許多精妙武功未及施出,便敗下陣來,當真越思越是懊惱。他性子爽直,此時也懶得多言,渾身骨骼“格格”作響,已是蓄勢待發。
卓南雁暗道:“秦老賊辦的那金鯉初會遺禍無窮,今日不知還有多少人為了那金鯉會的舊仇而自相殘殺。”雙眉一蹙,便待上前勸解。虞允文看他身子一動,忙按住他臂膀,低聲道:“不忙!老弟此時身懷重任,不可妄動。”
寧自隆昂首望天,雙眸如電閃動,暗道:“他那鬥姆天風指如此高妙,尋常武技實難勝他!眼下也只得施展冰河暗勁了。”
相傳崑崙山下河川寬闊,水流看似舒緩,實則湍急,且又寒冷無比,名喚冰河。這門“冰河暗勁”的神功,便由崑崙派前輩高人由此悟來,成為崑崙派的鎮派玄功。金鯉初會時,因這門奇功須得蓄勁良久,事後更會神疲力倦,寧自隆未及施展,便惜敗在石鏡掌下,此刻他誓雪前恥,索性便以冰河暗勁傾力一搏。
凝氣聚力間,一股涼絲絲的勁氣已在寧自隆身周盤旋凝聚,頃刻間真氣愈濃,已化作一股雄奇氣勁。臺側的兩排雪白大旗如被暗流席捲,竟簌簌輕顫起來。
石鏡眼見對手真氣蓄而不發,渾身神氣若斷若連,臉色一凝,竟不敢再託大挺立,腳踏九宮方位,展開馭鶴步法四下游走。他腳步忽實忽虛,有時虛點數下而不落足,有時卻一邁便連環幾步。寧自隆則始終兀立如山,身周勁氣漸濃,鼓盪之間,襲得臺側大旗獵獵狂舞,白布交接,似有兩條白虹縱貫臺上。
眾人見他二人一動一靜,不由越看越奇。一時群豪愕然張目,無人喝彩,反更增凝重之氣。
驀然間寧自隆揚眉大喝:“咄!”一聲喝出,高臺兩側白旗悚然一抖,齊齊垂下。眾人心神一震之間,寧自隆身形疾閃,大袖橫飛,便往石鏡臉上拂來。石鏡左掌也是縮在袖中不出,反向他袖上迎去。
兩人手臂交接,大袖舒捲,瞬息間已生出七八種變化。卓南雁眼前一亮,忍不住喝了聲好。原來他看出寧自隆以力試力,以氣催氣,甫一接上,便連換了數般勁力,但石鏡展開青城絕學,順著來勁變化,抖顫騰挪間已將冰河暗勁盡數化去。
這是道家“化勁”的真功夫,專能以柔克剛,以弱當強,若非數十載玄門苦修,斷難施為。卓南雁在施屠龍門下多年,對此術卻浸淫不深,此時細看,但見石鏡施展的化勁功夫與天衣真氣中的“衝而化之,凝而造之”的衝凝訣頗有相通之處,不由看得雙目發亮,心馳神醉。
寧自隆幾番試探冰河暗勁越催越強,衣袖鼓盪增粗,猶如大蛇般翻轉如意,催卷而上。他武功走純剛一路,到此境地,已是剛柔並濟的大成境界。
石鏡跟他相抗數下,便覺對手勁氣厲害,自己難攖其鋒,忙斜刺裡飛步踏出,但覺這馭鶴步一下飛轉,加在臂上的冰河暗勁便不似先前那般雄渾難耐,當下腳下生風,連環疾轉。
寧自隆冷哼聲中,腳下也是龍騰虎躍,步步緊逼,袖上勁力依舊越催越猛。旁人運功相擊,勢道一強,則招法必簡。奇的是寧自隆勁氣越強,衣袖上變化越疾越快,或彈或抖或繃或按,渾如大河滔滔,波瀾萬狀,卻又水力雄渾,勢不可擋。
石鏡臉上青氣漸濃,道家玄門的化勁之法已被他施展到了極處,當真是圓轉自如,隨機運轉,鬥到酣處,彷彿周身無處不轉,進退遊走之間,便似無數圓球湧動。冰河暗勁雖如怒潮催湧,但轟擊在或大或小的圓球上,勁氣不由隨之疏散消減。
兩人腳下都是越轉越快,要知人身氣勁全賴雙足生髮,若是腳下稍慢或是立足不穩,掌上勁氣不免滯澀。此時二人各展絕技,便如一青一紅兩道弧光在臺上盤旋來去。
旁觀群豪首次看到如此別開生面的拼鬥,但見兩人雙臂交接,掌臂間抖的圈子忽大忽小,腳下卻始終快如鬼神御風,不禁目眩神馳。眾人對這兩大高手的內家真氣的較量難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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