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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便是剛剛出山的時候……”二人目光交投,霎時間眼內都閃出些久違的熱流。
完顏亮眼中那熱流只一閃,便即化成寒凜凜的精芒,揚眉笑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渡江諸事已快齊備了吧,咱們最遲後日渡江!渡江前的刑馬祭天之儀,便由你老騰主祭!”僕散騰暗自嘆一口氣,點頭應允。
完顏亮又大笑道:“餘孤天分兵取揚州,一路勢如破竹地奪下滁州、真州,這時也該奪下揚州了吧?”想到餘孤天若攻佔揚州後,由揚州瓜洲渡過江,那便是兩路大軍直逼臨安,不由一陣躊躇滿志。
“餘孤天,”僕散騰眼中厲芒一閃,忽道,“陛下便不覺得餘孤天……有些古怪?”完顏亮笑容一凝,道:“老騰,說仔細些。”
僕散騰沉聲道:“這餘孤天是葉天候和耶律瀚海生前親自選中的人,又在刺殺完顏亨時出了大力,照理說該當決無差池的。但老騰總覺得他有些可疑,他那身內功,高得有些蹊蹺……”
虞允文走馬上任,面對的難題卻是不少。王權棄地逃遁,糧草大多散失,眼下這兩萬多人馬的糧草,便成了頭等大事。虞允文知人善任,仍命辛棄疾與方殘歌連袂去籌措押運糧草。剩下的首要之務便是士氣。這些兵將追隨王權日久,鬥志和軍紀早被消磨殆盡。更要命的,卻是王權終日剋扣糧餉,中飽私囊令兵將的軍餉被拖欠已久。
當晚虞允文跟卓南雁和莫愁說起此事,滿面愁色,道:“有幼安兄和方公子出馬,糧草一事,瞧來可保無虞,但養兵的俸錢,還沒有著落。”莫愁奇道:“打仗拼的是勇氣和謀略,缺少金銀俸錢,又有什麼要緊?”
虞允文笑道:“你知道朝廷養一個兵卒要費多少錢嗎?”見莫愁瞠目無對,才道,“太平時日,光一名上等大兵的軍餉費用就是每月九貫錢、九鬥米,大戰一起,除了俸錢、絹棉外,還有特支錢、銀鞋錢、薪草錢、軍賞等諸般名目的賞賜。不單是兵卒要錢,那些鎧甲弩箭長短兵刃,樣樣都要錢。便是造一支弩,也要一貫五百文錢,一副鎧甲更要三十八九貫,可說咱大宋的財賦,有八分之上,都在養兵。”
“他姥姥的,”莫愁的小眼越睜越大,“我今日才知,什麼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卓南雁道:“眼下非常之時,朝廷怎地不多出賞錢犒軍,難道還吝惜錢財嗎?”虞允文蹙眉道:“羅大先生本來說,朝廷出了內帑金帛九百萬緡,犒勞將士,但路途遙遠,急切間卻無法運到。兵無餉則無勇,這些軍卒久被剋扣俸錢,大戰在即,定會削弱士氣。”
卓南雁忽地“哈哈”一笑,道:“允文兄只管放心練兵,軍餉之事不必憂心,小弟自會給你籌到。”虞允文大奇,忙又細問。卓南雁卻賣起了關子,閉口不言。轉日清晨,虞允文喝令將官點兵,除了時俊手下的五千精兵隨了他一些時日,嚴遵號令之外,餘下的萬餘兵將盡皆懈怠稀鬆,更有的兵卒自顧自地笑鬧聒噪,混不將這白面書生般的參贊軍事放在眼內。
虞允文目射寒芒,指著一名隨眾嘻笑的部將,喝令他點出本隊兵卒,先行出列操練。宋時軍隊行將兵法和結隊法,以五十人為一隊,數百人為一部,部之頭領為正副部將。偏這部將乃是軍中有名的賭棍,賭博成癮,所部隊伍軍紀最亂,聽虞允文喚他點兵,懶洋洋地答覆道:“手下軍卒還有一半未到,且容稍後再說。”虞允文冷著臉問:“你那多半兵卒去了何處?”那部將笑道:“誰他孃的曉得!這群雜種耍錢耍上了癮,連天整夜的,便是王統制都沒奈何。”眾兵將聞言,“哈哈”地笑成一團。
“來人!”虞允文一聲厲喝,唬得眾人一凜。他滿面殺氣,手指那人喝道:“將不知兵,出言無狀,輕藐軍法!給我拿下,斬了!”那人只當虞允文說笑,待得被時俊手下的親兵按倒在地,這才嚇呆了。
一聲短促的慘叫響過,那血淋淋的人頭便被端了上來。虞允文命人傳首示眾。一根大竹竿挑著那片晌前還憊懶嘻笑的腦袋繞場走過,沙場上的眾兵將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一片冷寂中,響起虞允文沉冷的聲音:“我這裡沒有人情,只有兩個字:軍法!王統制沒奈何的事,倒看看我有沒有手段!”說著又喝令那部將手下的副部將出列點兵。那副部將早嚇得雙腿打戰、帶隊操練時,連聲音都打了顫。操練之中,虞允文忽地喝住:“且住!”這聲斷喝驚得那副部將險些栽倒。虞允文大步走入隊伍中,手指著一位挺拔乾瘦的軍卒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兵卒叫道:“沒名字!咱自小行六,練得一套好腿功,便叫我潑六腿!”眾兵卒聽他答話鄙俗,不禁嘻笑出聲。潑六腿扭頭大喝:“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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