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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猛大力震開左掌,當胸湧來,倉促之際,難以變招,只得拼力後挫,猛覺肩頭似給烈火噴中,身子呼呼倒飛,遠遠跌在地上。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勝負逆轉,林霜月要待相救,業已不及。但見曲流觴雖被擊飛,卻也將那人臉上衣襟一把扯下,月光當頭打下,照見了那人俊逸蒼白的面龐。林霜月忍不住驚呼一聲:“餘孤天!”
餘孤天疾揮衣袖遮住頭臉,這時只覺胸中真氣猶如江河決堤般奔湧亂竄,左腿更是冷氣升騰,僵硬難支。他不敢再停留片刻,攬起完顏婷的纖腰,飛身掠起,幾個起落,便消逝在黑沉沉的密林之中。
“曲伯伯,”林霜月忙將曲流觴扶起,嗔道:“您是不是酒又喝多了,這般不小心?”曲流觴卻哈哈大笑:“你沒瞧錯,當真是小啞巴嗎?明尊他奶奶的,這鬼小子的武功怎地如此高強了?”“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卻掙扎著站起,一把推開林霜月,道,“明尊他奶奶的,這傷算個狗屁,老夫靜坐片刻便成,只是十天半月沒法子跟人動手比武啦!”
林霜月聽他中氣不弱,料無大礙,芳心稍定。那晚餘孤天受卓南雁之託送她出燕京的路上,便跟她說過,他潛入龍驤樓,乃是為了重振明教雄風,只盼不聲不響地立下大功,有朝一日好在本教兄弟面前揚眉吐氣。當時她便覺得這個小師弟行為古怪,言辭閃爍,但那時跟卓南雁情絲糾纏,一顆芳心全在這冤家身上,哪裡來得及琢磨餘孤天。重歸明教後,她自然不敢跟師尊林逸煙說起自己遠赴燕京之事,好在林逸煙教務繁忙,也無暇細究。
這時候她凝神細思,便覺疑雲迭起,當下便請曲流觴獨自回教。她卻掣出雙劍,循著餘孤天逃逸之路直追了下來。
餘孤天攬著完顏婷疾本片刻,便覺臟腑發熱,渾身真氣突突亂竄,大口喘氣,胸悶氣脹,瞥見山道之側有一間黑沉沉的破舊古廟,當下斜身閃入。
完顏婷見他額頭大汗淋漓,驚道:“怎麼,小魚兒,你……你又犯了病啦?”餘孤天勉力一笑:“又……是氣阻衝脈!只怕要真氣反噬了!”
原來餘孤天自幼修習明教的魔門功法,一直難以調御完顏亨的道家真氣,苦修多日,仍是難以開啟胸下衝脈的數處要穴。這衝脈號稱經脈之海,通達少陰、太陰諸脈。餘孤天的魔功素來不重此脈,與人動手,運功既久,真氣便會淤阻於此,甚至會沿衝脈逆行倒灌,形成苦不堪言的“反噬”偏差。
進得廟門,餘孤天便覺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完顏婷忙將他扶住,顫聲道:“凝心調息,照著上次我傳你的內功口訣運功!”餘孤天端坐在地,呼吸急促,也不知聽到沒有。完顏婷劃開千里火,眼前火光一燦,只見廟內塵灰滿地,兩旁殘缺的神像在跳耀的火光下猙獰欲動。
“別點火!”地上的餘孤天卻低聲呻吟道,“大師姐精明得緊,給她追上了,那就……大事不好!”完顏婷芳心一顫,忙熄了火,屋內重又陷入一片陰森的幽暗之中。
餘孤天藉著適才的那點火光,瞧見了廟中供奉的神像儒冠長髯,正是伍子胥。他長長喘了口氣,心中暗自唸叨:“伍子胥,嘿嘿,當年你含恨出關,一夜白頭,眼下我亡命天涯的情形跟你倒有些相近。盼你在天之靈護佑,助我完顏冠此次江南之行順暢,早日得報大仇,必給你重塑金身!”
完顏婷自幼嬌生慣養,瞥見這野廟汙穢不堪,不由秀眉微蹙,嘆了口氣。餘孤天在黑暗中聽見她幽幽地嘆息,苦笑道:“嫌髒嗎?想當年,我師父徒單麻帶著我逃命,有一次為躲追兵,連糞池都跳進去過……嘿嘿,在這江湖上……只要能活得性命,便什麼都不能在乎!”
完顏婷一陣噁心,但想他堂堂的大金皇子,居然會跳進糞池躲避追兵,心底又生出一陣憐憫,忽然想起一事,道:“你適才怎地叫那賣花燈的小妖精作大師姐?”餘孤天渾身一震,少年時在大雲島裝聾作啞的不堪經歷霎時在眼前晃過,心底百感交集,忽覺內息亂湧,猶如數十匹脫韁野馬在體內奔突不休。他身子瑟瑟發抖,雙手亂抓亂舞,驚道:“我……我胸中憋悶得要死!”
完顏婷慌得按住他的肩頭,叫道:“你什麼都別想,只管精心調養。”玉手撫著他的肩頭,只覺他的肩真瘦,那硬硬的肩骨在她手中突突顫抖。
“婷姐姐,我要死了……”餘孤天口中呵呵低吼,聲若牛哞,拼力將氣息沉入丹田,掙扎喊道,“我……我不想死,若是剩下了你一個孤苦伶仃的……”
“小魚兒,你……”完顏婷見他大口吸氣,似乎真的便要功力盡散,想不到他氣息奄奄,仍是如此惦記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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