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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若游魚,已在間不容髮之間繞過了他,指尖陰風呼嘯,穿心指的奇功提到十成,疾抓向卓南雁的咽喉。厲潑瘋驚怒交集,要待相救,但自己這一撲勢道過猛,眼見便已不及。
便在此時,一道黃影飄然閃來,抬掌便迎在慕容智的指風上。掌指交接,慕容智登時斜退兩步,怒視著那黃袍客,森然道:“徐滌塵!”
徐滌塵老眼倏張,冷冷地道:“慕容智!”他一身精深內功曾被教主林逸煙運用奇術封住大半,適才跟慕容智硬駕一招,饒是對方有傷在身,徐滌塵也覺渾身氣血翻湧。但他長於謀算,自知此時不可示弱半分,臉帶冷笑,一手卻扶起了卓南雁。
“徐伯伯,”卓南雁這時體內劇痛難耐,但頭腦卻還明白,苦笑道,“您這回怎地……出關了?”徐滌塵凜然逼視著慕容智,口中卻對卓南雁道:“不可多言,凝神調息!”運指如風,點了他肩頭四五處穴道,跟著緩緩拔出了插在他體內的長劍。
長劍離體,卓南雁只覺痛徹心腑,饒是徐滌塵已點住他肩頭要穴,仍有鮮血汩汩湧出。他額頭上冷汗頻頻,長吸了一口氣,內氣潛轉,運功止血。
“徐老道!”慕容智又怒又恨,森然道,“你竟敢背叛本教,公然袒護這兩個擾亂聖典的奸徒?”徐滌塵嘆息一聲,只得向高臺上凝立不語的林逸煙躬身行禮,朗聲道:“啟稟教主,卓南雁年幼無知,厲潑瘋生性魯莽,懇請教主慈悲,寬恕則個。今日我教聖典,大動干戈,非為祥瑞!”
一道舒緩的笑聲自高臺上飄落下來,林逸煙聲音中全無一絲喜怒之意:“既有徐長老開口求情,那便不必追究了!”徐滌塵躬身再拜:“多謝教主!”不知為何,他聲音中卻有一股黯然之意。林逸煙踏上兩步,墨色長袍迎著山風獵獵飄舞,俯瞰著眾人道:“小輩們添了些熱鬧,無傷大雅,請諸位賓朋就座。”適才卓南雁直闖聖壇,鬧得天翻地覆,誰都當他必會惱羞成怒,哪知他淡淡的一句話便帶了過去。眾人心下均想,這縱橫天下數十載的“洞庭煙橫”,果然胸襟不凡。
“霜月,”林逸煙轉頭望向林霜月,悠然道,“這位卓公子,莫非有什麼話要對你說?”林霜月的芳心陡然一縮,臉上極力鎮定,微笑道:“這人……不過是個行事顛倒的狂生,教主無須放在心上!”轉頭望向卓南雁,冷冷笑道,“卓公子,念你也曾是明教之人,念你遠來是客,這一劍我手下留情,明教今日暫且饒你一命。若無要事,這就請便罷!”
清脆冰冷的笑聲,說不出得悅耳動聽,卻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潑在卓南雁身上。他仰頭向高臺上望去,映著夕陽輝光,卻見林霜月白衣飄擺,恍然便似立在飄渺雲端裡一般,一時間心如刀攪,卻緩緩笑了笑:“很好……”再也不想多說什麼,轉身向谷外行去。
一陣山風颳來,山間落葉起伏,松濤颯颯。林霜月自高臺上望去,但見卓南雁搖晃著身子向谷外走去,厲潑瘋要來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的步子慢得出奇,滿身青衫被山風鼓盪起來,使得那背影顯得過分的寬大。
她芳心一陣狂跳,愛憐痛惜之情撕扯得她心魂俱痛,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霍然轉身,跪在烈火騰騰的巨鼎前,玉手作火焰飛騰之狀,顫聲道:“林霜月甘願終生祭奉明尊……今登聖壇,俗情永去;祭我明尊,奉我魂驅……”林逸煙斜睨著她,見她雪白的臉頰上漸漸露出淡淡的聖潔之色,才緩緩點了點頭。
“無情無慾,唯光明故;無拘無束,唯光明故……”祭壇上下的兩百多明教子弟齊聲唱頌,聲震山谷,群山間登時一片莊重肅穆。
悠長有致的頌念聲中,卓南雁卻覺心底一陣難耐的淒涼,仰頭望去,卻見殘陽殷紅如醉,紅彤彤的亂雲給山風撕扯得細長繚亂,似一條赤色怒龍,向西天搖曳而去。遠山如同染了血的巨大橫臥在雲天交接之處,正以一種冷漠的目光斜睨著自己。雲高山遠,天地不仁,萬物渾如芻狗,一切都冷峻無比。
卓南雁忽覺腳下一軟,幾乎跌倒。厲潑瘋驚叫一聲,急上前將他扶住。卓南雁呵呵苦笑:“厲大個子,你迴歸江南後……去了哪裡?”厲潑瘋叫道:“老厲照著你的吩咐,迴歸江南後便一直在廬山施屠龍施長老那裡安身。那日下山買糧,聽得教中兄弟傳訊,要在齊山聚會,老厲稟報了施長老,便一路趕來瞧瞧熱鬧。在路上卻聽得不少江湖中人議論少主。這群賊廝鳥硬說你是大宋叛逆,操他老子孃的,老子一路上打碎了三四十個賊廝鳥的滿嘴狗牙……”
“他們要罵便罵,幹我何事……”卓南雁這時內傷外傷齊齊作痛,但心底更是失落傷情,冷笑兩聲,才道,“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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