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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處在敵對立場,前番墜水,險喪其手的恐懼,猶在心頭,乍然看見李無心主婢忽然臨近,焉得不為之大吃一驚?是以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沈瑤仙又何嘗不然?只以為義母待向君無忌出手,本能的身形一橫,攔在了無忌當前。
“娘娘!”用著慣常的親呢稱呼,喚了這麼一聲,聲音夠嗲也夠嬌,無如娘娘那邊,人家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彷彿面前根本就沒有這麼兩個人。身子一經落定,隨即把身子轉向一池之隔的對面。倒是春花、秋月兩個女婢,乍然面對沈瑤仙,不敢失了規矩,各自喚了一聲“小姐”,雙雙上前請安問好。
李無心的冷漠,使得沈瑤仙忽然想到自己,正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居然還有暇顧及別人?她與李無心久日相處,對其素日個性為人,自有深切瞭解,眼前李無心之冷漠神采,正是其大怒先聲,只以眼前面臨大敵,自以攘外當先,一待解決了九幽先生這一面,便是自己與君無忌的大難來臨。這麼一想,沈瑤仙真如同著了一盆冰露般的寒冷,頓時發起呆來。又一閃念,當著君無忌面,總不宜顯出來自己的情怯,反更對君無忌略加安慰才是。於是,回過身來,看著君無忌微微一笑,“一片冰心在玉壺”,便是什麼也無庸多說了。
君無忌自忖已無能取勝,卻沒有料到李無心忽然插手其間,局面頓時大為改觀。由李無心嘴裡,他才知道蓋九幽方才所吹奏的笛音,名叫“奈何泣血”,與先時他所吹奏的“斷腸泣血”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卻較之更要厲害,自己與沈瑤仙相繼傷心落淚,實乃“泣血”的前兆先聲,如非李無心所“綵鳳新曲”鳴琴解救,此刻情形,實可想知,看來自己純是沾了沈瑤仙的光,李無心愛女心切,連帶著自己這個仇家也只好暫時放過。這個場面,使他大生尷尬,真個難以自處,正不知如何是好,耳邊上卻響起了沈瑤仙的傳聲:“還不快走?你想等死麼?”
雖是由沈瑤仙含著微笑的嘴裡道出,卻能體會出她心裡的焦急。這句話使得君無忌心裡怦然一動,移目再看當前李無心,顯然沒有顧及自己這面,要走,正是時候,腳下方移,可就又改了主意。自出道以來,他每行一事,無不光明正大,前番遁水,逼於情勢,算是惟一例外,今日情形卻是大有不同,既承李無心施恩救助,焉有謝也不說一聲,臨場逃脫?更可能因此而嫁禍瑤仙,這等行徑,焉是自己所能為?一念之興,他便立刻打消了逃走的念頭,惟恐沈瑤仙再出言相逼,乾脆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即行移步過去,與李無心並排而立。
這番動作看在沈瑤仙眼裡,不由嚇了一跳。李無心的性情,她是知道的,一個震怒,舉手無情,君無忌又何所憑恃,膽敢與她分庭抗禮?只是眼前卻已阻止不及,即使傳音示警,亦有所不便,真不知他意欲何為?
所幸,這一霎,對面的韋一波已代師傳話過來說:“敝堡主特向搖光殿主致意,有關與閣下之一切,可否稍後處理,眼前敝門之使命,只容拿下君無忌那個小輩再說。”
君無忌聆聽之下,礙於形勢,正待挺身作答,卻不意身邊的李無心已自冷冷笑道:“太遲了,我也正是為著這個小輩而來,貴堡主你看這件事如何處理才好?”
隔水的蓋九幽連連怒哼出聲,顯然已為李無心所激怒。
韋一波立即代傳道:“李殿主不要逼人太甚,家師之意,只要把姓君的小輩暫且留下,貴門沈姑娘可容殿主帶回自行發落,貴我兩門,雖有瓜葛,卻不是眼前三言兩語可以解決,時候一到,敝堡主當親自上門造訪,再圖了結,不知李殿主意下如何?”
這番話想不到竟會出自九幽先生嘴裡,以他素日目高於頂之狂妄個性,簡直是不可思議,設非顧忌到李無心的絕世身手,難操必勝,才致如此示弱,誠是前所未見。偏偏李無心就是不買他這個賬,諦聽之下,從容說道:“這件事不必再說了,想要姓君的跟著你們走,先得勝過了我,那時候連小女也一併留下,聽候貴堡主發落,你們就看著辦吧!”話說到這裡,已無絲毫週轉餘地。
輪椅上的蓋九幽忽然發出了一陣冷笑,座下輪椅在其內力催施之下,緩緩向前移動,看看已瀕池邊,才行止住。
這一霎浮雲盡去,月色皎潔,渲染得一池靜波宛若鋪了一地白銀般的燦爛。
水池不大,約七丈見方,雙方雖是隔水對話,彼此卻都能將對方打量得十分清楚,以各人身手論,這個距離,縱身可至,更說不上形成什麼障礙。
蓋九幽奇異的哼聲又自響起,韋一波立即代傳道:“家師要親自向李殿主請教,請貴殿主劃上道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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