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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理當慕容家
讓開由他先行。想來是仗著慕容桑兒今非昔比,所以連他也不放在眼
裡。
看著自家的下人憤憤不平地要去爭執,霍綱輕輕地一揮手,叫自己
的車駕退開去,讓慕容家先行。
京城是天子腳下,用百姓的話來說,就是站在街中間一甩腳,甩脫
的鞋子都能砸中個做官的,這上至皇家下至黎庶,哪件事是能不透風
的?所以這一幕在第二天便在城裡傳得街知巷聞。慕容氏跋扈之風在
此時已經遭到百姓非議。
次日上朝便有御史參劾慕容家不顧尊卑,逾越分寸,段瀟鳴卻是看
了看便撂下了,也不批覆,也不說什麼,就如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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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過後,轉眼就到了霜降,天涼得透了。
從天和元年以來,整整十年,皇帝第一次因為臥病而停朝一日,此
舉,不禁滿朝震驚。
這一年段瀟鳴在霍綱陪同下,秘密看了皇陵的修建進度和工程規模,
回來之後,就染了風寒,此後一直就斷斷續續,沒有好過。
朝中非議越來越重,多是百官憂心皇帝身體狀況的。雖說段瀟鳴還不
至於‘年邁’,可是這樣病得不上朝確實讓人憂心,要知道他是黃沙百
戰出身,鐵打的一般,小病小痛定然不會臥床,要鬧到罷朝這個地步,
可想而知有多嚴重了!
紀安世已經歸隱,孟良胤也退位了,如今上上下下全看著霍綱一個人,
各自心裡都有著一番思量,明裡暗裡巴結他的,不勝列舉。
霍綱自然知曉這些人的心思,看著段瀟鳴病了,要是有個萬一,那必
是貴妃晉位,皇嗣臨朝,而這首輔之臣也必定是自己無疑,所以,都忙
不迭地爭相來討好自己。
他能想到的,段瀟鳴豈會想不到?怕不是也趁著這一病,要看看他‘
霍黨’的根底。自古君臣恩怨,以他今日之位高權重,也怪不得段瀟鳴
要疑他。故而,越是眼前這樣的情勢,霍綱越發謙卑做人,小心翼翼,
嚴命家中從上到下,敢收受官員財物者,立即打死,決不輕饒。
春兒看他終日這樣如履薄冰,心中也是難言的悵然,夜裡安寢,撫著
他的肩背,柔聲道:“不如,我進宮去給皇上請個安?”
霍綱卻獨自側向一邊,道:“什麼也不必做,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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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一過,慕容桑兒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她的身量與袁泠霜一般,
亦是瘦弱地很,妊娠以來,又孕吐地厲害,好一段日子連口清水都喝
不進去。太醫也是不敢大意,天天輪班來請平安脈,而後再將詳情和
斟酌的方子一起彙報給段瀟鳴。
段瀟鳴卻真是很關心她,每日都要詢問貴妃安否,所以,雖然他還
是不到後宮來看她,可是宮裡的大小嬪妃們倒也沒有一個再敢小瞧了
她。
長安的秋天,要比臨安清寒很多,夜間落霜十分,尤其寒冷。慕容
桑兒攏了攏身上的兔毛斗篷,隔著岸站在一株粗壯的水曲柳後面,一
動也不敢動。
五個月的身孕,小腹已經開始微微隆起,但是被斗篷一遮,卻是一
點也看不出來了。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兩個時辰了,凍得手腳都涼了,
卻還是這樣站著,遠遠地望著他。
今宵流月洗觴,幽沉的墨藍色的夜空,當頭一輪冷冷孤月,四周
沒有半點星光。御花園裡的一汪湖澤,人工開挖的,引得活水,水
紋極平整,水天一色裡,那一架漢白玉石壘砌的九曲廊橋,於這一
天一地的杳沉的幽藍色裡,耀出奪目的白色來。
那人,便是倚在那浮雕盤龍的橋欄上,獨自一個,站在風口裡,
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
隔著水面,也不過十丈之內,藉著月色看去,他的身影極寥落,
寬廣的衣袖擺拂在風裡,飄飄搖搖的,就像離人的思緒,不著邊
際,無依無靠。
他不是病了嗎?為何,卻還穿著單衣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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