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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嘆,答道:“抱著沈老夫人大哭一場,其餘倒是沒有了。”他答完一句,看著段瀟鳴的神色,在旁不禁低低又補了一句,自喃一般,道:“這麼久以來,倒是從沒見過夫人像今天這般哭過……”
段瀟鳴聽了他這一句感嘆,不禁轉過臉來看著他。
霍綱一凜,低下頭去,道:“屬下多嘴了!”
段瀟鳴只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說什麼。他自然知道霍綱的意思,他冷落了她那麼久了,這麼一直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趁著今日這個機會,和好了不是皆大歡喜?可是,他心裡知道他跟袁泠霜的心結是沒有這麼容易解開的。
他要的是一個對他沒有顧慮的她,而不是現在這樣,處處謹小慎微,心中有什麼,都不肯開誠佈公地講給他聽。他要的是她將他作為依靠,安安心心地跟著他,陪著他一起看天地浩大,可是,她卻不是。上次的事情,他氣的不是別的,正是她心中那樣執拗的想法,原來,她還是不肯將全部的信賴給他……他真的迷惘了,到底要他怎樣做,才能去了她的心結?
段瀟鳴單手撐在案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霍綱見他久久不應答,不禁輕聲叫了他兩聲。
片刻之後,段瀟鳴終於睜開眼來,道:“放行吧。”
霍綱聽他只說了這三個字,卻沒有了下文,不禁站住了,低低地道:“沈懷忠在軍中多年,且以沈家的門第,怕如今還有不小的影響力,是不是派人跟著,以求穩妥些?”
段瀟鳴深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她既然讓他走,那沈懷忠必是沒有反心了的,不然,她也不會讓他離開……”
霍綱聽了,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他竟信任她至此地步?!他跟在段瀟鳴身邊這麼久了,雖然他不是個多疑善疑的人,可是,卻也沒有見他對哪個人真正放心過,密探暗人也是佈滿了所有人的身邊。沈懷忠也算是舊朝的一號人物,就這麼草草率率就將人放走,他是不是有點太過於信任袁泠霜了?
“放心去辦吧……”段瀟鳴知道霍綱素來沉穩謹慎,這些年辦事,沒有他不放心的,看他還愣在這裡不走,便知道他心中顧慮沈懷忠,怕是心中在怨怪他‘縱虎歸山’的意思。故而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叫他安心便是。
“是。”段瀟鳴話都說到了這般地步,他哪裡還有話說?
霍綱點頭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一室燭光暈開的昏黃靜謐裡,段瀟鳴信步踱到窗前,伸手一推,融融冷月當頭,銀輝漫灑,傾瀉而來。他仰面望去,但見夜空蒼紫,九天澄澈清明,半點雲彩也沒有,星光亦是幽沉晦暗,唯有那寂寥的上弦月光禿禿地掛著。
只剩下半個多月就是除夕了啊,他自懂事起,便從來沒有過過一個完整的除夕夜。以前,總是父親軍務繁忙,出征在外不能回家來團聚,他每回都看著鄰居家的孩子們被父母領著,開心地到市集去買炮仗,這時,他總忍不住跑到母親那裡,拉著她的衣角問她,父親什麼時候能回來,什麼時候能揹著他趕集去買炮仗,他都快要記不起父親的長相了。甚至,有一年,他還問母親說,是不是父親已經忘記了他們了,就像他也已經記不起父親了一樣……
那個時候,家裡清貧地很,全家人的生活都由母親一個人負擔,除了奉養公婆,還要撫育他。他所有的童年記憶裡,都是母親勞作的影像。直到母親因為過度勞累昏倒繼而辭世,不過短短几日功夫,那一大早,他看到母親被嬸孃們圍著,換了一身新衣裳,還以為是要過年了……
想來,母親這麼多年第一次穿新衣,竟是壽衣……
到後來,垂髫之年的他被親戚送到父親軍中。當他終於能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母親卻撒手人寰了。細細想來,他竟至今沒有與父母雙親團聚過一次!
這些年在關外,幾乎都要忘了一年之中,還有除夕這個大節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故鄉,午夜夢迴時,他也不是不曾到過,只是,那阡陌縱橫,那竹籬茅舍,早已換了模樣。故鄉之所以讓人想念,是因為那一方土地裡,有珍貴的回憶。縱使剩下的,僅是少得可憐的丁點回憶,故鄉,也仍舊是故鄉。
這一刻,段瀟鳴忽然從心底裡冒出一個想法來,什麼時候,能帶著她一起,去看看故鄉,去見見母親。相信母親,也一定很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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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夜深了,北風吹了上頭,明兒個又得犯頭疼,還是早些睡了吧……”春兒將那件貂皮裘翻找了出來,披到她身上,輕輕勸了一句。
泠霜伸手一摸,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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