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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前往齊國的使者已經到達了齊國國都,顧皓昶雖然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是,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即使他不想投降也難,齊國兵力本就薄弱,顧皓熵又帶走了一部分,以如今的國力,負隅頑抗只能是徒然。
天下大勢已定,段瀟鳴稱帝只是拊掌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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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平淡無聲。臨安城裡,並沒有如料想的那般混亂,隨著段瀟鳴安民政策的逐漸奏效,老百姓也不再如開始那般對段軍憎惡,慢慢地放下心來安心過日子。
自臘八以來,臨安陸陸續續下了幾場雪,雖不如北方皚皚之勢,地上不過只積了寸許厚的雪,但倒也有幾分銀裝素裹的韻致,放眼望去,四下裡白茫茫的一片。
泠霜與段瀟鳴和解後,整個人性情大變,再不如以前那般,嬌嗔笑鬧,整天也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著發愣。
段瀟鳴心裡也十分體諒她,要她馬上從失去家國的悲痛中恢復過來自然是強人所難,他終究是對不起她,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了。
年節將至,臨安城裡熱鬧非凡,百姓們依舊要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置辦。戰後的商鋪也都修整後開張,不過一個多月,依稀又有了幾分往年過節的喜慶。
段瀟鳴怕泠霜悶出病來,授意春兒勸她出去走走。之前是擔心她想不開尋短見所以嚴格限制了她的自由,如今她已經慢慢地平靜了,段瀟鳴也稍稍放心,容許她可以出府去,不過行程安排和安全都必須由專人負責,出了一點差池他便決不輕饒。
這一日,泠霜得到段瀟鳴批准,自破城以來,第一次回到幾近焚燬的宮城。
那一場大火將歷時三百多年的臨安皇宮付之一炬,一進承定門,放眼所見,皆是斷壁頹垣。本是精雕細琢的石磚,鎏金剔銀的瓦當,構築起的金碧輝煌,高大宏偉,象徵帝王無限威儀的宮闕亭臺,如今,全都那樣頹廢地傾倒在路旁,化作一堆炭黑色的朽物。
泠霜在馬車上挑簾望著,一路行去,一片荒蕪,印象裡的御苑樓閣,全部成了泡影。本也想著,毀去了也好,也省的心中惦念,如今連這最後一點念想也一併抹了去,倒也乾淨。只不曾想到,這一把火,竟能燒得這麼徹底,將這兩代王朝,三百年來天下至高權位所在,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這一幕景象,異常鮮明,被煙火撩燻得漆黑的磚瓦,礫石,毫無規則地倒在雪地裡,薄薄的一層雪,像是一幅巨大的薄衾,蓋在這一片龐大的廢墟上,如同一條裹屍布,嚴嚴實實地裹著這具身軀龐大的屍體。或許,是這死亡太過悲哀,連上天也不禁垂簾,降下這雪,來覆住這哀傷。多少載經營修建,多少財力物力,方能有此規模,就如當年那百里阿房宮,長橋臥波,複道行空,樑棟窮南山之木,金銀竭六國之庫,而今,也不過偶爾幾個路人,或感傷起來,憑弔一句昔日咸陽。
因為泠霜並未言明要去哪裡,所以車伕只是慢慢地駕著馬車在宮城裡繞行。以崇德宮為軸線,加上兩翼的東西六宮,都被燒得所剩無幾了,只剩下宮城邊緣的那些長年棄置的幾座,因為隔得遠,才沒有被大火殃及。
“停下!”車內響起春兒的聲音,馬車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春兒單手打起簾子,還沒等後面隨從搬出步梯來,就急急想跳下車來。卻不想地上的雪面上早已結了薄薄一層冰,事先看不出來,待腳一踏上去,一個不穩,身子便控制不住倒了下去。
“啊!”她下意識地一聲驚叫,眼見自己下墜的身勢就要撲到雪地裡去。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哪裡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摟在她腰間,一個收勁,就把她整個人帶了回來。
驚甫未定的春兒不禁長長舒了口氣,抬起頭來,卻正見了霍綱的一張嚴肅的國字臉,硬生生地把已經到了嘴邊的那一聲‘謝謝’給嚇得嚥了回去。她本以為是護衛泠霜的侍衛救了自己,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霍綱。這一顆心猛地‘咚咚’直跳起來,臉也不爭氣地紅了。自從那夜泠霜說了那番話,她總是一見著霍綱就開始臉紅。
若說以前,這似有若無的心思是藏在心底的,自己也沒怎麼去察覺,那泠霜的那幾句話無疑是幫她把心底的情思挑明瞭。
那夜回房以後,她一頭栽進床裡,拉了被子蒙在頭上,心裡直犯嘀咕,這事是怎麼被看出來的?她明明有掩藏的很好啊!為了這個,還好些天沒睡好覺,之後的日子,遠遠的看見霍綱都索性躲開了,繞道走,弄得霍綱好長一段時間莫不著頭腦,以為是自己哪裡得罪了她,甚至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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