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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霍綱剛揖身向下,就被泠霜一喝:“免了!出什麼事了?”
霍綱面色緊繃,艱難地抬起頭來。
燭光下,泠霜總算看清了他整個人。身上的甲冑破了好幾處,皆是刀劍砍傷的痕跡,渾身是血,雙手一片暗紫色。
泠霜也不知是嚇著了還是怎的,忽然又是一陣猛烈的心悸,她抓緊自己的衣襟,喘著氣看他。
“大汗中箭了,就在方才。”
* * *
“你怎麼來了……胡鬧……”段瀟鳴躺在軍帳裡,帳裡此時擠滿了人,軍醫和壅城裡有名的大夫都圍在床前。諸將見泠霜來了,紛紛推開一條道來,讓她進去。
段瀟鳴一見她,便掙扎著要坐起來。
“你別動!”軍帳裡本就安靜極了,冷不防被泠霜這一聲暴喝,段瀟鳴與眾人都驚呆了,連泠霜自己也嚇了一跳。
大夫們依舊忙著手上的工作,軍帳裡越發靜得發怵,壓得人透不過氣起來。
“怎麼樣?”孟良胤第一個探身向前,輕輕問道。
“箭入得不深,也沒有傷著要害。”軍醫也不含糊,簡明扼要地答道。
眾人一聽沒有傷到要害,剛想鬆一口氣,可是軍醫緊接著便來了一句:“但是,箭頭上淬了毒!”
帳中散開一陣抽冷氣的聲音。眾人的面色還未來得及緩和,繃得愈發緊了。
“要緊不要緊?”孟良胤問道。
“還不知道是什麼毒,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斷在裡頭的箭頭拔出來!”
“那就快拔啊!”泠霜幾乎是用吼的。
“夫人有所不知,剛剛已經拔過一次,可是箭身斷了,箭頭還在骨頭裡。”孟良胤面色凝重,對泠霜道。
“所以,現在只有將皮肉都割開,將箭頭挖出來,然後才能想解毒之法。”軍醫條理分明地陳述道。
泠霜聽了孟良胤與軍醫的話,始知情況有多嚴重。
“那就拔呀!”泠霜低吼道。
“拔自然是要拔的,只是,現在少主中毒,心脈極弱,就怕拔箭時一口氣提不上來……”孟良胤覷了一眼越來越虛弱的段瀟鳴,湊在泠霜耳邊幾不可聞地道:“所以,老朽才做主將夫人請來。”
“別聽他們胡說,我沒事,好得很,他們就是這麼膽小甚微,丁點大的事情就說成這樣。你回去休息,別病著自個兒……”段瀟鳴全身乏力,連眼皮都幾乎要撐不開了。聲音虛軟疲憊,艱難地伸出手來想握住她的手叫她相信他沒事,可惜,居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最終頹然地落回床上。
“你不要再講話了,省點力氣,求求你!”泠霜跪下來,半身靠在床沿上,雙手握起他的手,俯下了身子,貼在他耳畔,努力地平穩氣息,使自己的聲音聽來平靜,道:“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你說過,我在,就好。如今,我就在這裡,在這陪著你,你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泠霜說完,便轉頭,目光炯炯,對軍醫道:“拔箭!”
在旁的眾人都以為她一到,見了此情此景,不是嚎啕大哭便是低低飲泣,沒想到,她非但沒有方寸大亂,而且還鎮定從容地指揮軍醫拔箭,在場所有人包括孟良胤在內,都對她暗暗歎服。
“你還等什麼!拔箭啊!”看軍醫還愣著不動,怒得衝他厲聲一吼,嚇得軍醫忙連聲應‘是’,唯唯諾諾地將小刀、止血紗布、繃帶和止血的藥物一字排開。
軍醫在那邊七零八落地準備,段瀟鳴吃力地抬眼看她,艱難地輕扯了下嘴角,笑道:“你害死我了,只怕不到明日,你兇悍的名聲就要傳遍整個軍中了!怕是大夥兒都要紛紛議論我是不是懼內了……”
“你本就懼內,還怕人議論?”泠霜強忍淚意,狠狠白他一眼。
段瀟鳴被她握住的手虛弱地回握一下,道:“我若有個萬一,你該怎麼辦……”
“什麼萬一不萬一,不就是一個‘死’字?!我且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若是這一刻死了,下一刻我便到江邊上跳下去!誰也攔不住我!”
“呵呵……這季節,江水可冷得很!你就是不知道好好待自己,連死了,也不挑個舒服點兒的死法……咳咳……”段瀟鳴大約是想笑她,可是一口氣沒緩過來,輕咳了兩聲,肩上的傷口血流的更猛了。
“你既心疼我,那便好好活著,別讓我去跳!”泠霜回以一笑,看著他肩上那個血窟窿裡,暗黑的血潺潺流出來,大夫一個勁地拿紗布止血,雪白的一團堵上去,紅黑一片地拿下來,可是還是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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