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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祖母慈愛地用手撫摸著她小小的頭顱,父皇大笑著對群臣說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塵,母親的嘴巴一噏一合,說著什麼,一邊流淚,一邊微笑,然後,手臂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手中的白綾隨之翻過房梁,就像舞姬手中的彩練。她素手輕結,動作說不出地幽雅從容,她笑著看她,笑著將纖瑩的脖子伸進去,笑著蹬掉了腳下的圓凳……
最後的那一刻,她多麼想喊她一聲母親,可是,就是哽住了,喊不出來,如此,便是永永遠遠地哽在了喉裡,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喊了……
她又看到了許多許多,叔父的臉,永遠的一如既往滄桑;大哥的臉,永遠一如既往的瀟灑。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大哥這輩子,欠下的風流債,只怕,十輩子也還不清了……
是誰的手,勾挑著著她的下巴,慵懶散漫地道:“怎麼,有日子沒見,三妹便與二哥生分了麼?”
是誰的手,狠狠掐著她的脖子,恨絕深痛地吼:“為何!為何?為何他偏偏喜歡你!總是連多一眼,也不肯看我!”
又是誰的手,緊緊地環在她的腰際,堅定悲傷地輕喃;“我誰也不要,只要你,只要你在這裡,你在,就好……”
你在,就好……
你在,就好……
我在,就好?
忽而所有的影像全部在瞬間消散,眼前從光明變到黑暗,她看到段瀟鳴在墜馬的瞬間護住她,以身做墊,她想起來了!驀地一凜,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盎……”睜開眼睛的同是,泠霜微弱地道了一聲,她明明是歇斯底里地喊,怎麼出口竟這樣綿軟,似在呢喃。
她下意識地就要撐著坐起,可是,才發覺手腳根本不能動彈。
“別動……”耳邊傳入一個低啞的聲音,那是,那是……
泠霜艱難地偏過頭去。整個人呆住了。
三天前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從地平線上破雲而出,一陣疾馳的馬蹄聲便踏破了拉沃城寧靜安詳的清晨。
四騎在前,持段瀟鳴貼身金牌,先行開路。拉沃城門守將雖然不知道出了何事,竟動用了大汗的貼身令牌,但是,見令如見人,也不敢遲疑,開了城門。
中間段瀟鳴在前,霍綱在後,餘後六騎尾隨護衛,一行人,匆匆進了城。
早已忐忑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小惠,在看見段瀟鳴橫抱著昏迷的袁泠霜踏進院門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段瀟鳴面色鐵青,看都未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便要往裡走。隨行的侍衛,一左一右,上來將小惠架起,便要拖下去。
“大汗!這是做什麼?!我犯了什麼錯?!”小惠依舊垂死掙扎,她不相信,不相信段瀟鳴會這麼對她!
段瀟鳴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依舊疾步往裡走,根本不去理會她的叫囂。
“你不能這麼對我!放開我!放開我!”小惠踢打掙扎,不顧一切地衝著段瀟鳴吼道:“我們兄妹為你做了這麼多事,為你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你居然這麼對……”最後一個‘我’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她已經狠狠捱了一巴掌。小惠的淚水當場奪眶而出,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大哥,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連最親的親人,也不理解她……難道,大哥也不知道她有多愛段瀟鳴嗎?
小惠剛剛的那句話,成功地讓段瀟鳴住了腳步,回過身來,遠遠盯著她,目光凜然森寒:“如果,不是看在霍綱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嗎?!”
段瀟鳴一步一步走回到她跟前,傾過身來,附在她耳邊,字字刻毒:“你以為,你每次在她的藥裡多加了分量,讓她病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嗎?!本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我看著你長大,內醫告訴我時,我還不願相信,在她病成了那個樣子,我還是給你信任,以為你會改,可是,你卻連這最後一個機會也不要,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我的信任!!!更不配活著!要不是因為看在霍綱的面上,我早就會殺了你以洩我心頭只恨!”
段瀟鳴說完,大步流星而去,一腳踢開了房門。隨後趕來的內醫提著藥箱紛紛魚貫而入。
小惠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這一刻,她終於嚎啕大哭。
霍綱表情依然冷峻,緊緊抿唇,深鎖眉頭,無力地道了一句:“拖下去!”言畢,也轉身離去。
內室
暖融融的陽光從東南面的窗子照進來,一束束透明的光柱一直落到了床前,光斑投射在青磚地上,一點一點地耀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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