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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汪重方感到不妙,他已經遭到了老皇帝不滿,現在這個太子還沒有繼位就對他有這麼深的成見,待他日後繼位為帝,那還了得?!還不活剮了他?!
於是,千思萬想,算來算去,也只剩下一個被冷落在旁的皇次子。汪重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拉攏袁泠傲作為手上的王牌!
合作自然要拿出誠意來。為了取得袁泠傲的信任,汪重開始動用手上的人脈和物力,為袁泠傲造勢。一經汪重的幫助,袁泠傲的羽翼便開始豐厚起來,在朝中漸漸植起了自己的黨羽,與袁泠啟分庭抗禮。
汪重更是借用了一切機會在皇帝面前詆譭太子和袁昊天,說太子留戀青樓,荒淫無度,不堪為國之儲君,說袁昊天出入內廷頻繁,有私通之嫌,擁兵自重,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經過多年的太子廢立之爭,最終以袁昊天一派失利,袁泠啟被廢而告終。
自袁泠傲繼位以來,汪重仍舊當他的大總管,比之先代,有過之而無不及,權勢如日中天。
* * *
暖春四月,滿城春色宮牆柳,宮裡宮外,奼紫嫣紅開遍,芳菲無盡。
昨夜急來一場春雨,打得一地落紅,本是極好的顏色,不過一夜功夫,就瞬間蕭條了下來,倒是院裡的那幾株芭蕉,淋了雨,越發綠的發亮。
半下午的時辰,皇帝與后妃們正在歇午覺,整個內廷都安安寂寂的,太監宮女們來來往往,各忙各的差事,秩序井然。整個御花園,彷彿沉睡了一般。
忽然,一個小太監風風火火從定華門進來,一溜煙小跑著穿過御花園,徑直入了章順門,直奔皇帝的寢宮。
今日皇帝沒有 歇午覺,所以汪重此刻正侍立在殿內,陪著皇帝逗鸚鵡。小太監躡手躡腳地進到殿裡,遠遠地立著,朝汪重遞了個眼色。
汪重見了,見皇帝逗得高興,便輕輕挪了出去。聽小太監低語了兩句,便叫他退下。
“什麼事兒啊?”袁泠傲拈著一柄銀質小勺,給鸚鵡籠的水槽裡舀了幾勺清水,意態悠閒地問道。
“回皇上,出事兒了。”汪重聲音不輕不重,弓著身子,拂塵搭在臂彎裡,覷了皇帝一眼,答道。
“說!”袁泠傲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專心致志地逗著那鸚鵡,涼涼地丟了一個字出口。
“是!”汪重躬身應了一聲,背過身去,將拂塵一揮,侍立在殿內的宮女太監便齊齊躬身行禮,有條不紊地魚貫退出去。汪重上前了兩步,走到離皇帝丈餘處駐步,不緊不徐地道:“外間盛傳,長公主她,瘋了!”
汪重看著皇帝的手略微一滯,而後又繼續安閒地飼餵鸚鵡,心中思度了一下,便又繼續道:“也有人說,長公主已遇不測!不過,這種說法並不可信,所以,請陛下放心。”
汪重說完,復又深深一拜,垂首立在那裡。
“放心?”袁泠傲忽然反詰一笑:“三年裡,你安插過去的人,要不就是敗露了身份,要不就是音訊不明,就連瓊素也是一年多沒了訊息,那麼多人,竟連一個有用的都沒有!你竟還有臉叫朕放心?!”袁泠傲霍地將手中的小銀勺猛力擲向汪重,小銀勺打在他身上,又反彈落到地上,尖利的金屬聲劃破寢宮的寧靜,嗡嗡地縈迴在耳邊。
“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那鸚鵡似乎也受了驚嚇,撲騰著翅膀,接連叫道。
“奴才該死!請陛下責罰!”汪重微微顫顫地跪下來,連磕了兩個頭,道:“請陛下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定將功折罪。”
“將功折罪?!哼!你連半個人都沒有插到她身邊,現在連她真瘋假瘋都弄不清楚,你還要怎個將功折罪法?!”袁泠傲陰狠一笑,冷冷質問。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汪重跟在他身邊這許多年,自然深知他的脾氣,知道在此刻,萬不能駁他的話,只能一個勁地磕頭告罪。
“我看你確實老了,不中用了!”袁泠傲冷冷一拂袖,站著居高臨下睇著他。
汪重只是默然跪著,大氣也不敢出。
緩了片刻,袁泠傲叫他起來,忽然問道:“沈懷忠的家眷你都安頓好了?”
汪重不解他為何忽然問起這個,但是不敢含糊,立刻答道:“按照陛下的意思,都安頓在沈府,等閒不得進出半步!”說到這裡,汪重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奴才暗中派了人盯著,絕出不了差錯!”
“嗯……”袁泠傲淺淺點了下頭,道:“沈懷忠事母純孝,諒他也不敢怎樣!”言罷,草草在殿內踱了幾步,道:“你去沈府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