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頁)
‘玉華飛頭履’,細細密密地綴滿了米珠。
“我要到前頭去!”泠霜看著他,堅定無比。
“這個屬下做不了主。”霍綱實話實說地答道。
“本不是要你做主的,只要你給我匹馬駒就夠了!”泠霜一哼,並不與他言辭糾纏。
“恕屬下無禮,我不能答應您!”霍綱依舊低著頭平靜地說著。
泠霜沒有發怒,只是靜默了片刻,而後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霍綱依言,毫不畏懼地抬眼望進她眼底。
“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不是嗎?”泠霜淺然一笑,輕輕一拂袖。燻了瑞腦的禮服,寬幅廣袖輕輕地從他面前尺餘處掠過,甘苦芳冽的氣息撲鼻而來,直叫他整個人都沐在那似有若無的香氣裡。那一點淡薄的氣味,就這樣從鼻端緩緩滲入,源源不斷,傳到他心裡,溶進了血液裡,拔不出,驅不散,像一紙符咒,叫他永生永世也不能忘卻,不可忘卻!
原來,有一天,他也能離她這般近,這般近……
是的,他的命是她的,早在她放過他妹妹的那一刻,他的命,便是她的。那一幕驚心動魄的次日,他去到她的面前,那樣虔誠地跪著,道;“我霍綱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您的!”
她斜倚在軟榻之上,望著庭外春色,雙頰淡淡泛著紅暈,無限慵懶,悠悠然嗤笑道:“我要你這條命有何用?”
是啊,他這條命,賤如草芥,有何用?!卻連近她一步也不能的,有何用?!
而今天,此刻,她卻找到他,說,他的命是她的。
他的命,本就是她的,一直都是,她卻是這樣深的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叫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霍綱定定地跪在那裡,狠狠地閉上眼睛,終於,從地上起身,朝外大喊一聲:“備車!”
秋來相顧尚飄蓬
涼州城已經斷糧三日,軍心也早已渙散得差不多了。
段瀟鳴負手而立,仰望城樓之上,袁昊天仗劍而立的身影。
十架雲梯已經架好了,第一批攻城的先鋒營也早已上梯了。
段瀟鳴在下方觀戰,心中暗驚,到底是戎馬一生的人,袁昊天到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得住氣!換了別人的兵,餓個三天,怕是早就窩裡哄,鬧翻了天了,可是他手下的袁家軍,面對滿城百姓的反對浪潮,加上斷糧三日,竟還能此般穩固,軍紀嚴明如斯,可見主帥是怎樣的人物!
令旗一揮,又是一排弓箭手上前,一時間箭矢如雨,雲梯上計程車兵紛紛中箭墜落,哀嚎連天。
段瀟鳴卻始終紋絲不動,戰場,古來如此!袁軍已是強弩之末,他今天勢要破涼州而入,如今已是黃昏,天暗之後,易守難攻,戰機更為不利!
第一個營幾乎全軍覆沒,第二個衝鋒營立刻緊跟而上,前赴後繼,誰先上了城樓,那就是首功!加官進爵,日後就是榮華富貴,哪一個不是拼死相爭?!
“原以為姓袁的手下餓了三天,肯定都手腳發軟了,誰想竟還這麼有力氣!那袁昊天的名聲,倒還真不是虛的!”陳宗敬剛從前頭退下來,大步來到段瀟鳴身邊,哇哇大叫起來。先鋒營的兵一向都是他帶的,本來預計一個營就能了了的,而今看來第二個營也差不多要賠進去,心裡自然是疼得厲害,恨不得親自上陣去。
“袁昊天是當世英雄,當年前朝的時候,惠帝就有意授他兵部侍郎,可惜他當時淡泊名利,固辭不受,不然,只怕晉朝的江山,還能保地長久一些。”孟良胤氣定神閒地說道,一襲儒生衣袍,這百里沙場,便是他的胸中丘壑,試問段氏營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除了他孟良胤,還有誰能當得起?!論奇謀兵法,他神算先生,何輸當年一個張子房?!
“先生這話老陳就不明白了,要是他當了兵部侍郎,那袁家不更是如虎添翼?!晉朝的江山,敗亡地更快才是啊!”陳宗敬在前線守了好幾日,一頭的亂髮,身上甲冑倒還算齊整,說起話來,永遠咋咋呼呼的。
“這個袁昊天跟他兄長可不是一路人啊!”孟良胤眺望城樓,那一身明光鎧,被夕陽映得血紅,臨風而立,依稀還是當年風骨。
想當年臨安城裡,他與袁昊天曾有一面之緣,擊築為歌,一見如故,引以為知己。他遭到權貴排擠,特別是當時的太尉,袁昊天的長兄,一心要置他於死地,多虧了袁昊天挺身解圍,送他出城,慷慨解囊,助他一家老小渡江,才苟全了性命至今。
前塵往事如煙滅,而今二十年後重聚首,竟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叫人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