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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輕型坦克,與步兵拉開距離成多路縱隊在晨霧中軋軋地前進。朱師長看到由於早晨有霧的緣故,敵人不僅沒有進行例行的炮擊,而且每輛坦克上都有一個露出身體酌坦克兵揮動小旗互相聯絡。於是朱師長料定敵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增援部隊夜間己到,就果斷下達命令:兩翼部隊隱蔽出擊,正面部隊一定要炸掉敵人坦克。大場鎮位於上海市區東北,距江灣、虹口日軍陣地僅幾里路,是松滬戰場中路抗擊登陸之故通往市區會師的最後一座戰略要地。日軍的進攻已經多處動搖了中國軍隊的防線,如果大場失守,兩路日軍合兵一處,戰場形勢立刻就會發生不利於中國軍隊的根本逆轉。因此委員長在南宗親自下達死命令:丟失陣地者,一律按軍法論處。
第十八師雨天前開到上海就奉命接替第三十六師防守大場。第三十六師是中央軍嫡系,為參戰最早的部隊,己經破損不堪,經接替後退到乓線休整。湘軍第十八師在後方一路受到民眾愛國主義熱情的鼓舞,官兵戰鬥熱情高漲,個個磨拳擦掌,準備狠狠給侵略者一點厲害瞧瞧。湘軍在中國的歷史舞臺上曾有過元往不勝的輝煌戰績。有史料記載,曾國藩剿滅太平天國之後,僅湖南湘鄉一縣,被朝廷冊封為總兵以上官職的就達千餘戶之多;但是時過境遷,隨著清王朝的沒落更迭,湘軍和湘人引為榮耀的聲威和業績終至一撅不振,因此到抗戰時,湘軍只是一支武器裝備較差的地方部隊。士兵穿草鞋戴竹鬥籤,軍官騎矮種馬打油紙雨傘,其戰鬥力與別的地方雜牌部隊知黔軍、滇軍不相上下。但是湘人剽悍、勇武和野蠻的民風仍然影響著湘軍的戰鬥傳統。“〃〃〃我全師將士須以抗日英雄為榜樣,揚我國威軍威,誓與陣地共存亡。〃將軍用電話傳令部隊。
晨霧漸漸散去,一輪秋天的紅蘋果般的太陽燦爛地開遠在東海之濱的沙洲深處,把它的光芒四射的光明和熱力慷慨地灑向戰火紛飛的長江三角洲平原,鋪灑在這個叫做大場鎮的中國鄉村小鎮的每一寸泥土上。空氣中起了嗡嗡的振動,彷彿許多蠅群漸漸由選及近,在明淨的空氣中撞來撞去,人們紛紛地仰起頭來,驚恃地尋找這聲響的來源。朱師長迅速轉動望遠鏡,但是他僅僅來得及看見無數晃動著金屬亮光的小銀屬工從那輪熊熊燃燒的巨大太陽深處釋放出來,太陽的萬丈光芒立刻灼疼他的眼睛。一瞬間,他明白這是敵人飛機藉助太陽的光芒進行偷襲。 〃防空!……部隊疏散!〃
但是晚了,這回連太陽也站在敵人一邊。
一百五十架日本戰鬥轟炸機背對太陽從東面猝然飛臨中國守軍的陣地上空,披蓑衣戴竹鬥籤的中國官兵驚恐萬狀地看到這樣一幅從未見過的戰爭畫面:攜帶炸彈的龐大機群排出整齊隊形遮蓋了天空,陽光暗淡無光,發動機的沉重轟鳴震撼大地。許多頭次看見這麼多飛機的湖南士兵呆呆仰望天空,好像弄不明白這些鋼鐵大馬從哪裡飛出來的。“……”當時我們十八師官兵都是很不怕死的,個個士氣高昂,沿途受到抗日民眾的鼓舞,學會不少抗日歌曲。應該公正地說,在松滬抗戰中我們湘軍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孬種。〃九十年代一個陽光明亮的初冬上午,我在長沙嶽麓出的林間空地上採訪一位年逾古稀的政協老人。老人面色清灌銀絲如雷,腰板依然挺直,“……敵機空襲時,我們並非如後來受到指責的那樣不懂防空,而是河網地帶,地表水位高,無法修築防空工事。〃〃據說中國軍隊寧可挨炸也不許步兵武器射擊敵機,有這回事嗎?〃
〃哦是的,〃老人急促地笑了笑,〃當時中國軍隊的外國教官主要來自德、意,這些西方人的教條很多,比如高射機槍只能用於防空,其實高機平射也很有威力,而步兵武器則絕對禁止對空射擊,等等。現在想來當然是很可笑的……〃如果我們與日本人打衝鋒,拼刺刀,我敢打賭日本人佔不了上風。或者我們的武器與日本人差不多,日本鬼子敢那樣猖狂嗎?……問題是雙方武器懸殊太大,我們有步槍,他們有飛機、大炮和坦克,光不怕死能行嗎?把幾億人的血肉築成長城就能頂得住炸彈轟炸嗎?〃〃您的意思不是唯武器論嗎?〃 老人語塞,半天才喃喃說道:〃……反正打仗不是玩口號,要是朱師長還活著,你們去問問他好了……〃
事實是公元一九三七年秋天這場發生在上海郊區的特大轟炸給中國軍隊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一百五十架日本飛機對這塊只有幾平方公里的中國陣地進行了十多個小時幾乎不間斷的地毯式轟炸。猛烈的爆炸聲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搖撼著中國的長空和大地,爆炸騰起的濃煙和氣浪如同灼熱的雨霧久久籠罩著火場鎮。中國守軍的淺表工事很快被摧毀,陣地上到處都有斷臂殘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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