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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不由道:“你去了太久,不過這傘倒是有些眼熟。”
早先姜姒就說過她不想嫁傅臣的事,姜荀一清二楚,如今他提起這句話,姜姒只能搖搖頭,不說話。
想來要與一個人一刀兩斷,並非那麼容易的事。
終究,傅臣現在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即便是說出去,往後都是她姜姒忘恩負義。
姜荀知她苦楚,便不再繼續詢問。
姜姒手腳冰涼,進來烤了烤火,不久才見姜姝也進來:“大姐也回來了。”
“方才在前頭猜燈謎,瞧見河裡有人落水,因圍看了一陣,所以回來晚了。”姜姝進來便回了一句,又道,“往日在閨閣之中還不曾見過這樣的事,只有風聞……”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又是謝乙吧?”
姜荀似乎覺得有什麼困惑處,又搖搖頭,閒著沒事兒,便聊聊其他人,也好有個話題。
而元宵之夜,謝乙與趙琴兒的風流韻事,無疑會成為今後京中人閒話解悶的中心。
姜荀如今說兩句,也算不得什麼,不過他對趙琴兒不感興趣,反倒是對謝乙這人有些好奇:“京中傳聞他已改好了大半年,雖還是偶有風流之事傳出,卻好了不少。我與此人接觸,倒也未覺得有什麼,如今約莫是老毛病犯了……”
姜姒心說他哪裡是老毛病犯了,分明是得了一樁別的毛病。
不過這毛病到底是什麼,也無人知道了。
她想著自己不說兩句反倒惹人懷疑,於是道:“謝家門楣便是被他給玷辱了的,也不知謝相怎生教出了他來……”
言語之間,照舊是鄙夷。
姜荀一向覺得姜姒對謝方知偏見太甚,不過現在聽見姜姒這話,竟然點了點頭:“現下我也覺得他這著實荒唐了幾分。”
三個人說著話,沒一會兒夜便已經深了。
倒黴的謝乙直接被姜荀姜姒兄妹打成了“花花風流浪蕩子”,似乎從此再無翻身之地。至於姜姝,她對這些事著實瞭解太少,見識也比不得姜姒與姜荀這兩個嫡出的,他們說話,她也就在一旁聽著,暗暗記在心裡。
姜姝是年後就要出嫁,吉日早已經定了,就在二月初。
姜姒不知道姜姝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她摸得準姜姝的性子,總是心底有種種的疑慮,她也不敢說出來,至於趙藍關那莽夫,肯定不是中意姜姒。所以姜姝的種種疑慮,只待成親之後便能破解個完全,姜姒一點也不擔心。
幾個人帶著丫鬟們回了府,又闔家聚在一塊兒用過了夜宵。
倒是姜荀知道周氏將近臨盆之期,怕她煩悶,所以竟然將燈謎寫在了花燈上頭,叫人一起來猜,倒是鬧了好半夜才各自去歇。
老太爺姜坤也猜了幾手,對姜荀可謂是讚不絕口,姜姒的燈謎自然比不得姜荀,不過也得了老太爺的讚賞。
這一大家子,看著再好不過。
周氏孕中睡得早,便沒多留,回去喝了安胎藥便睡下。
至於姜姒,卻是與姜荀一起,留到了最後才走。
轉眼又是一年,姜姒算了算還有一年多便及笄,似乎也是不能拖了。
她躺下的時候都皺著眉,夜裡其實少夢,有夢也是噩夢,可今晚老是夢見他叫人遞傘過來的一幕,雪似乎下得很大,幾乎要遮擋她的視線……
她看不見傅臣。
她也看不見自己。
次日早上醒來的時候,天都還沒亮,鎏金銅獸燻爐裡還有殘留的冷香,她披衣起了身,坐在妝鏡前,就藉著熹微的晨光,將那一隻裝過伽羅香的空盒子放在了手邊,輕輕開啟。
盒子裡還有淺淺的香息,像是屋裡的燻爐。
早就燒著地龍,並不太冷,她在這裡坐了有一刻多鐘,紅玉才進來。
“姑娘今日怎起得這樣早?”
走到姜姒身後,紅玉自然看見了她手裡捏著的盒子。
姜姒將盒蓋合上,用手指觸控著上面盤旋的花紋,只道:“為我梳洗吧,只是約莫昨夜吹了些風,沒睡好,老覺得耳朵邊上有什麼聲音……”
“昨夜府裡來了上京的親戚,大概是您淺眠,所以吵著您了吧?”紅玉說了一句,又道,“是南邊表少爺來了。”
表少爺?
姜姒一下想起來了:“姑媽家的那個?”
她記起來,老太太養過兩名嫡子,這輩子沒生過女兒,只有一名庶出的小姐姜顏,遠嫁了蜀中一舉人,姓陳。不過陳舉人多番落第,最終在老太爺這邊幫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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