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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了,嫁給誰也都這樣。
似乎,在謝相府那一把火之後,她的心也沒燒過了,什麼時候看著也都是這不鹹不淡的,溫水一樣沒變化。
姜姒聞言,看他一眼,道:“我喜歡我自己。”
姜荀一下笑出聲來。
他想著最近在皇爺那邊聽見的訊息,說是現在謝方知還在江南,曾有一段日子有過行蹤,不過半點沒有回來的意思。
若姜姒能看得清楚明白,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固然心疼,可也不能阻攔她的決定。
他兄妹二人與陳防己無仇,甚至還於陳防己有那麼一點小恩,陳防己對姜姒念念不忘,應該也是記著當年的情分,另一則還有一些不甘心,等三年能娶到姜姒,對姜姒而言未必不是一門好親事。
唯一不好的,興許就是姜嫵了。
他看著姜姒,很久沒說話。
姜姒卻道:“我想得很清楚,陳防己也沒什麼不好的。有野心,有本事,夠狠,夠毒,夠小心眼……至於姜嫵,見著我,合該是她堵著心,我既對陳防己無感,對她自也沒個什麼芥蒂。但凡她不出來惹事,我懶得搭理。”
正是因為不愛,所以根本不在乎。
她太冷靜了,一點也沒有要嫁人的感覺。
姜荀聽了,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起身卻道:“我看你是瘋了。”
姜姒笑笑沒說話。
待傅臣與陳防己那邊走了之後,姜老太爺便找姜姒去問了。
於是不出三日,京城裡便傳出訊息,姜家拒絕了寧南侯府的提親,終究要將自家四姑娘嫁給陳防己。
訊息一出,半個京城都為之譁然了。
眾人紛紛猜測傅臣現在是什麼心情,明明喜歡姜四姑娘,當初還是娶過的,差一點就要過門了,結果傅臣自己沒到,現在等了快三年,再來提親,眾人以為這一對兒定能再續前緣。
不管怎麼說,姜姒年歲不小了,傅臣肯為她留到現在,不知多少人應該感動流涕。
可誰想到,半路上殺出個陳防己,竟然截了胡,一把就要抱得美人歸啊!
街頭巷尾,無數人津津樂道,有說姜四姑娘眼睛沒長好挑錯人的,有說姜家兩姐妹共事一夫將成佳話的,也有人說這陳防己也是個情種的……
只是說到姜姒出孝之後這一件大喜事,就不免要說到幾乎與姜姒同時守孝的謝家子弟了。
算算,謝銀瓶也出孝有一些日子,上門提親的人也不少,不過沒人能成功。
於是,又有人想起了那個離京近三年的浪子。
現在的謝方知,又在何處呢?
京城裡的訊息也長了翅膀,飛啊飛的便飛到了濟寧,謝方知一路從南策馬而歸,遙遙朝著北方一望,似乎便能瞧見京畿煙雲風華。
一名灰衣僕從從旁側跑出來,將信封遞給一身塵土的謝方知。
這些年遠遊在外,天為被地為席,飲的是長河水,餐的是南北風,面上是八面塵,眼底是四方海,袖袍裡籠著風月千端,馬蹄下踏著鵬程萬里,眉眼染風霜,幾分傷懷早已磨滅勞頓塵土中,徒留滄海滿眼轉瞬化桑田。謝方知,似乎不是原來那個謝方知了。
如今的謝方知,滿面沉靜地將信封拆了,垂眼看著京中來的訊息。
下面遞訊息的人,已經習慣了看謝方知面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信,然後指給回覆,叫他們暗地裡辦一些事,然後他再若無其事地遊覽秀麗江山。
可今天,謝方知看信看了太久。
紙上寥寥數行字,只有一個訊息。
那種久違了的笑容,忽然從謝方知唇邊出來了,他微微咬牙,看著自己滿身塵土模樣,手指掐緊,只道:“好,好,好!”
好個自私自利又善變的女人!
半年她都等不得了嗎?!
嫁誰不好要嫁給陳防己,長得不好看也就罷了,才華平平,手段也不夠高明,要緊的是還是個妾室的,什麼時候她標準這樣低了?
謝乙眼底的陰雲,終於漸漸攏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絕對不能早死,以後一定要死在姜姒後面,否則以這女人善變的程度,怕決計不肯為他守寡的。
手指用力,謝方知指腹慢慢搓揉起來,將一張紙都擰皺了,才道:“一個要嫁,一個要跟我搶……有意思……”
下頭傳信的灰衣人忽覺得自己脊背發寒,像是有什麼爬了上來一樣。
他悄悄看著謝方知,冷不防便聽見揚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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