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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上上吉的籤,母妃一直執著於求一支上上大吉,今日指不定是個好兆頭呢?”
那女尼不是旁人,正是在淨雪庵落髮清修的章太妃,如今法號慧安,她只微微一笑,嘆氣:“哪裡來的那麼多好兆頭?我從不曾搖出來……”
不過抬眼時,看向那籤筒,章太妃卻還是捧了過來,便道:“依你吧。”
淨雪庵日子清苦,蕭縱如何不知?
他只滿眼孺慕地看著章太妃,又看了看前面兩隻籤筒,頓時一笑。
母妃曾說,先帝在時,搖出過上上吉,戲言說若她也搖一個出來,才是一對兒。如今先帝已去,可章太妃不曾搖出過上上大吉,也是憾事。
念頭剛轉過,籤已落地。
像是尋常時候那樣,章太妃隨手撿起,失望過太多次,也就坦然接受每次的失望,她隨意一看,正想說哪有那麼容易,可所有聲音已在瞥見籤題之時卡在喉中!
竟是上上大吉!
蕭縱故作好奇上前:“母妃?”
“……上上,大吉。”
章太妃過了初時的怔忡,看著掌心這一支籤文,卻忽然淚如雨下。
蕭縱看著,暗中嘆一口氣。
他已年過而立,命中克妻,嫡妻死後再未續絃,雖是皇帝手足,卻並未在前朝奪嫡風雲之中受到波及,反而如今得了皇帝重用,掌五城兵馬司,封為魏王。
章太妃出家也有許多年了,今日這籤文……
不說也罷。
蕭縱早給自己身邊人打了眼色,會料理剩下的事。
姜四姑娘這一局,他借了一用,也幫她圓上,出不了錯。
姜姒此刻還不知自己那一局還有旁的用處,她安置好了周氏,聽聞後院秋海棠開得好,便出來先看一眼。
淨雪庵香火甚旺,假山石亭無一不有,端的是雅緻又出塵。
八珍想起方才的場景還發笑:“郭嬤嬤快被那籤文給嚇死了,您說她會發現嗎?”
“自會想明白的。籤文這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姜姒並不介意郭嬤嬤發現,“要的只是她心慌意亂。左右留她不得,如今已在半道上,她還心懷不軌,沒眼力見兒的。”
主僕兩個走到清幽處,落日下來時,山溪清冽,前面是假山重重,還泛著湖光。
姜姒起了遊興,剛過了假山,便聽見兩聲怪異的鷓鴣叫。
眉頭一鎖,她警覺頓住腳步,忽然打量打量自己四周。
“姑娘?”
八珍有些奇怪。
然而姜姒沒回答她,手指驟然收緊,掐得她掌心生疼,只看著前面身穿藏藍八寶紋錦袍,從假山洞裡走出來的俊秀男子。
傅臣人在假山之畔,身旁流水潺潺,見來的是她,眼底霎時冰消雪融,由是一笑:“姒兒。”
第九章 色中餓鬼
姒兒。
傅臣喜歡這樣喚她,一如當年。
可她這一顆心,已然不再如當年小姑娘一樣純粹如白紙了。
“你怎的……”
“聽聞你們上了淨雪庵,我也是回京道經此地,所以來看一下……不成想,竟被你發現。”
傅臣往前走了兩步,不過也掃了她身邊丫鬟八珍一眼,似乎略帶著幾分懷疑。
姜姒強忍住,鬆了手指,看著傅臣那俊秀眉眼,腰上掛著的半彎翠色玲瓏,伸出來的一雙手堪奪天之造化。
這人從內到外都完美得叫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來。
“是我身邊新添的丫鬟,還信得過。”
她一說,傅臣才微舒展了眉頭。
“此地不好說話,我來淨雪庵也有幾次,倒是前面的魚廊有些意思,正是丹桂飄香時節,可有幸攜美同遊?”
他是難得油滑一回,只用了溫溫的眼神望她。
這會兒姜姒是真看不出他的深淺來,只覺得自己腕子上的羊脂玉鐲像是燒紅的烙鐵一樣。她也還不會跟傅臣翻臉,只垂首微微彎唇:“許久不見,你卻是比往日還會胡說八道了。”
“約莫是跟謝乙待久了吧。”
傅臣隨口打趣一句,便與姜姒換了個方向,順著湖邊朝著後面的廊樓而去。
小樓依山,丹桂在前,竹林在後,他們便在下面一層的廊下站著賞丹桂。
想起之前的謝乙,姜姒心思微微一動,面上卻不顯,狀似無意般隨口道:“聞說那謝乙是個放蕩恣睢的人,你可別跟他學壞了。”
花宿柳眠,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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