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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向之大笑。道士曰:“此其是矣,然且勿通知令愛,慮其驚怖也。”主人問:“可禳解否?”曰:“此生前孽,無可禳也。”自後聞拋磚擲瓦之聲,月餘不絕。俄而,六姑娘以產亡,家果平靜。
借絲綿入殮
蕪湖趙明府必恭,宰湖南衡陽,傷寒病劇,氣已絕矣。家人棺殮綿絮無一不周,因其心口尚溫,故爾未殮。
趙夢行黃沙中,茫茫然不見天日。過一小河,天漸開朗,有廟題曰“準提觀音庵”。走入,見老僧趺坐,煮素面甚香,覺腹中飢,向僧乞食。僧喝曰:“汝何必在此乞食?可作速還家,家中有面等汝!”趙踉蹌走出,遇鄉鄰吳某,拱手謝曰:“蒙君見惠,使我體暖。”
趙不解所云,驚而醒,果聞素面如庵中之香。蓋家人守屍,鎮日不飯,故煮麵充飢,趙即索食。家人曰:“老爺病月餘,湯水不沾,何能吃麵耶?”趙必欲取食,家人無如何,與一甌,竟飲啖如常,而病亦愈。心中想吳某謝暖之說,亂夢無徵,絕不向家人言及。
後二年,趙眷屬還蕪,將昔年作殮之綿裝箱帶歸。適吳某死,當盛夏,無處買綿,其家殮時來借絲綿,乃即與之。又三年,趙罷官歸,偶與家人談及前事,方知千里之外,兩年之前,此綿應歸吳用,生魂早來謝矣。
洞庭君留船
凡洞庭湖載貨之船,卸貨後,每年必有一整齊精潔之船,千夫拉曳不動。舟人皆知之,曰:“此洞庭君所留也。”便聽其所之,不復裝貨。舵工水手,俱往別船生活。至夜,則神燈炫赫,出入波浪中;清晨,仍歸原泊之處。年年船隻輪換當差,從無專累一家者,亦從無撞折損傷者。
纜將軍失勢
鄱陽湖登舟遇風,常有黑纜如龍撲舟而來,舟必損傷,號“纜將軍”,年年致祭。雍正十年,大旱,湖水乾處,有朽纜橫臥沙上。農人斲而燒之,涎盡血出。從此,纜將軍不復作祟,而舵工亦不復致祭矣。
吳二姑娘
全椒金棕亭進士,寓揚州馬氏玲瓏山館。孫某,年十七,文學頗佳,相隨讀書,祖孫隔房而寢。夜間懵呼聲,以為魘也,起視喚之,孫即醒悟。棕亭還臥己房。未幾又魘,棕亭再往,其孫業已起坐床上,對棕亭,以兩手向上,曰:“請屈一指。”則一指彎。曰:“請屈五指。”則五指彎。自後或叉手,或拱手,作態萬狀。棕亭呵之,泣求還家見母,乃呼轎送歸。
病者自取衣冠靴帶著之,請祖父母上坐,拜別曰:“兒即登仙去矣。”舉家惶惑,莫知所為。日午,神氣稍定,私拉乃祖耳語曰:“無他,一小狐狸鬧我耳。”語畢,瞀亂如初。自稱:“吳二姑娘與我前世有緣,”或雲:“妹子吳三姑娘也來了。姊妹二人要同嫁我。”隨作淫穢語,令人難聞。拉棕亭向前,呵氣一口,其冷如冰,從鼻管直到丹田,毛髮皆噤。
鎮江蔣春農中翰贈天師符一張,方欲張掛,而病者遽來搶奪,幸系綾本,爪掐不傷。棕亭張符向之,又被吹冷氣一口,符飛窗外,綾竟碎裂。棕亭不得已,求禱城隍廟、關帝廟。數日,忽病者呼:“接駕接駕,伏魔大帝至矣。”
棕亭悚然,率家人齊跪。病者呼棕亭名罵曰:“金兆燕,汝身為進士,而脫帽露頂,不穿公服迎我,有是理乎!”棕亭叩頭謝罪。少頃,復呼:“接駕,接駕,孔聖人至矣。”棕亭又叩頭迎接。文、武二聖,相與共語,嚅嚅不可辨,皆在病者口中作山東、山西兩處人口脗,如是者自午及申。舉家長跪哀求,不敢起立,腿腳皆腫。病者厲聲曰:“妖魔已斬,封爾孫為上真諸侯,吾當去也!”棕亭叩送畢,進病者粥。病者向空招手曰:“吃粥!吃粥!”狂言如故。棕亭大悟,文、武二聖,皆妖冒充。責病者曰:“我年逾六十,從未受人欺哄,今乃為汝揶揄耶!”病者縮首內向掩口而笑,作得意狀,顛狂月餘。
有林道士者來,言拜斗可以禳遣。棕亭於是設壇齋醮,終日誦經。如是七日,病者神氣漸清,乃急為完姻,入贅岳家,妖果不至。此乾隆四十七年三月間事,棕亭先生親為餘言。
石獅求救命
廣東潮州府東門外,每行人過,聞喚救命聲。察之,四面無人,聲從地下出。疑是死人更活,持鋤掘之。下土三尺許,有石獅子被蟒圍其頸,眾大駭,即擊殺蟒,而扛石獅於廟中。土人有所祈禱,靈驗異常。或不敬信,登時降禍。自此香火大盛。
太守方公聞之,以為妖異,將毀其廟,民眾嘵嘵,幾激成變。太守不得已,詭言迎石獅入城,將別為立廟,眾方應允。舁至演武場,錘碎石獅,投之河中,了無他異。太守方公名應元,湖南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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