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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這日馬道婆來領香油錢，自來是與趙姨娘相熟的，也來拜訪的。見到趙姨娘長吁短嘆的只問了原由道：“瞧瞧奶奶，做姑娘時的風流模樣如今可還有幾分的，憑的他們作踐麼？”

趙姨娘聽了只嘆一聲道：“不憑他去，誰還敢把他怎麼樣呢？難道拼的一死麼，到底還有環兒的。”

馬道婆聽說，冷哼一聲，半晌說道：“不是我說句造孽的話，你沒有本事！也難怪別人的。明不敢怎樣，暗裡也就算計了，還等到這如今的。”

趙姨娘聞聽這話，心內暗暗的歡喜，馬道婆走南闖北的，很有些伎倆的，便說道：“暗裡算計？我倒有這個意思，只沒那本事的。我知道你最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你若教給這法，我大大謝你。”

馬道婆很是受用趙姨娘的話的，卻又故意說道：“阿彌陀佛！你快休問我，我那裡知道這些事。罪過，罪過。”

趙姨娘心中一笑，多久的交情了，還不知道馬道婆的腸，便道：“好姐姐你又來了，你是最肯濟困扶危的人，難道就眼睜睜的看人家來做賤死了我們孃兒兩個不成？還怕我不謝你？”

馬道婆聽說如此，便笑道：“若說我不忍叫你娘兒們受人委曲還猶可，若說謝我的這兩個字，可是你錯打算盤了。就便是我希圖你謝，靠你有些什麼東西能打動我？”

趙姨娘聽這話口氣鬆動了，知道馬道婆不是沒辦法，只是怕自己出不起謝禮，便說道：“你這麼個明白人，怎麼糊塗起來了。果然法靈驗，把他娘兩個絕了，明日這傢俬還不是我環兒的？那時你要什麼不得？”

馬道婆聽了，半晌說道：“我倒還罷了，只那娘倆卻是個命硬的，少不得邀請幾個同道做那魘魔法的，那杆人又沒你我的情分，敢攤這樣大事的？”

趙姨娘見馬道婆動心了便大喜道：“這又何難，我雖在府裡上不的檯面，到底老爺是夜夜宿在這裡的，也得了些體己的。還有幾件衣服簪，你先拿些去。實在不行的，年下還有宮裡賞賜的環兒也得了個硯臺的，那可是個好物件兒的，也一併給你罷了。真成再算的，妹妹還能虧了姐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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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母女二人各淚流，主僕二人嘆無常

上回說到薛寶釵贈藥給黛玉，黛玉心中迷惑，打發了眾人自己靜靜思。王夫人因著襲人告知了寶玉捱打卻有賈環暗裡澆油的，也便找了個機會打壓趙姨娘一番。

那趙姨娘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平日裡雖上不的檯面，但是卻深得賈政的喜愛，每每宿在東院的。既遭了王夫人的責難怎肯罷休，只無手段施展罷了，如今終於得到馬道婆的幫助，怎不喜出望外，連忙把自己的體己都悉數拿了出來道：“這些你先拿了去做供奉使費可好？”

馬道婆看看包袱開啟白花花的一堆銀，足有二兩的，裡邊有些珠寶飾的，也值個十量的。頓時眉開眼笑，並不顧青紅皂白，滿口裡應著，伸手先去抓了銀飾的塞進褡褳，又向褲腰裡掏了半晌，掏出十個紙鉸的青面白髮的鬼來，並兩個紙人，遞與趙姨娘，又悄悄的教他道。

“把他兩個的年庚八字寫在這兩個紙人身上，一併五個鬼都掖在他們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邀了同道在家裡很是做幾天法，自有效驗。千萬小心，不要害怕！正才說著，只見丫鬟進來找道：“奶奶可在這裡，姑娘過來了。”二人方散了，不在話下。

卻說這探春又是為何來東跨院的，可知探春雖是趙姨娘所出，然打小跟著王夫人，竟是一味的只認得王夫人與寶玉，自個親孃兄弟竟是不顧的。趙姨娘聽了小丫頭的回報，心中疑惑道：“請進來說話。”

小丫頭應了，不一會兒，探春自門外進來複雜地看著趙姨娘道：“姨娘又跟那樣下作婆往來麼？怎是不知道尊重的。”

趙姨娘聽了冷笑道：“姑娘這話說得，我倒想尊重的，可誰又看的進眼的。我又沒生個銜玉的鳳凰蛋好兒，亦沒有個當娘娘的好閨女的。”

“姨娘哪裡話來，尊重是別人給的麼，自己不尊重，怎賴別的。我聽得環兒惹生氣被罰了的，以後好生照料著，別再惹出禍事都不好了。”探春知道趙姨娘一向是個著不著兩的，也不與她置氣道。

“哪裡是環兒惹她生氣的，我竟不知道緣由的，就消減了我的月利，開革了丫頭，還罰了環兒的。”趙姨娘聽得探春還是為著，心中氣憤道。

聽得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