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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蘭帶著九兒進了王府別院,過了三進的院落,轉過廂房,穿回廊,才來到這看似很近的景園,邁步走來,打遠開始打量庭前佇立的男子,看年紀二十歲左右,一襲寶石藍的長袍,腰間青黃的柳紋腰帶,墜白玉萬福玉佩,男子容貌偏陰柔,瓜子臉,烏眉黛展,雙目細長,鼻翼挺秀,唇瓣豐盈,膚色白皙剔透,夕陽下,打在臉上反著凝白的光暈,顧盼相間有著勾魂奪魄的魅惑之美。
她看的有些恍神,難怪這六郎君如此得寵,就算靜止不動,也能將人的魂勾了去。
他打量嶽炎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自稱林玉明的夕蘭,少年身材欣長,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倒是男生女相,柳葉眉,杏仁眼,睫毛烏密而捲翹,鼻頭小巧,菱唇瓔紅,面板如撥了殼般潤白,鵝蛋小臉,卻是貴氣的福相。
夕蘭上前施禮,“遠遠的看見您,便想著左鄰右舍的過來打聲招呼,冒昧叨擾之處,還望六郎君海涵!”
嶽炎淡淡一笑,道:“即是鄰居何來叨擾之說,林公子請!”
【015】投其所好
夕蘭笑著答謝,隨嶽炎進入亭中,此時,晚霞更紅,湖光璀璨如星,微風襲面,面前景緻優美,四周靜謐,使人心曠神怡。
“六郎君的這把古琴真是好琴啊,小生一時技癢,不知可否借花獻佛?”她雖是一臉的謙虛,可這話說的帶著幾分輕狂。
嶽炎眼底由最初好奇的注視閃過一絲不屑,可既然這小兒郎已經在這了,那就看看這小兒郎如何擺弄吧,逐點點頭,“既如此,林公子請!”
夕蘭一僚下襬,端端正正坐到琴案前,十指芊芊,罔若無人般撩撥起琴絃,箏音驀地響起,不似一般流水韻調,反倒如鏗鏘如點,“怦怦怦”的自指尖彈出,幾聲重擊,又是由低至高的音調,揚出沙場點兵的氣勢。
六郎君由起初的不屑,猛然轉為詫異,繼而又是一番驚奇,此曲鏗鏘有力,又夾有低迷詭異的氣氛,仿若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又似一場無形的暗流較量,心隨箏音高低起伏不定,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琴音中找到了博弈的鬥志。
琴絃上手指快速撥動,只見撫琴人神色鎮定,忽而一番輕起低轉,手指翻翹,聲止。
半晌,六郎君才回過神來,看向她的目光由不屑變成了敬佩,讚道:“此曲真乃驚世駭俗之作,曲風戾氣血染,颯爽雄風,無不百轉而瀉,音止無繞樑之感,卻又那般的震撼人心,聽此曲,此生無憾!”
夕蘭此時面容謙遜,收起輕狂,點頭道:“此曲名喚十面埋伏,並非小生之作,只是作此曲的人並不在這世上。”
“十面埋伏……”嶽炎喃喃重複著,好像唸的不是名字,而是回味。
見好就收啊,不顧嶽炎的挽留,她執意抱拳離去,並相約改日再互相切磋琴藝。
上了轎輦,小九看她的目光更加複雜迷茫了,他陪在姑娘身邊十年,姑娘可從來沒學過什麼琴啊,今日奏曲,他雖聽不出嶽炎那般的意境,可也看出她彈奏的自然嫻熟,難道是神仙教的?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姑娘什麼時候彈得一手好琴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試探的問她。
夕蘭先是一怔,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今天表現過頭了,起碼是刺激著小九了,可又不能說實話,怕他拿自己當瘋子看,裝傻充愣道:“什麼?啊,那六郎君人不錯,嗯,他那琴……是好琴!”
小九一聽,這不是繞話嗎?難道早上買菜的時候,她也是有事隱瞞,所以顧左右而言他?他皺眉看著夕蘭,見她根本就不看自己,只好無奈的閉嘴。
夕蘭一轉身已經想別的去了,今日初戰告捷,具她瞭解,那個六郎君性情淡漠,雖出身一般家庭,卻是個孤傲自負的人,與其直接投其所好,不如轉個彎,今日,她這個彎轉的漂亮,從六郎君的眼睛裡即可猜到,他明日一定會來請她。
“九兒,明個咱們不去酒樓了,若是那個六郎君差人來請,就說我病了,回了他!”她可要放長線釣大魚,該低調的時候,一定要低調。
小九秀氣的眉宇鄒成了川字,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女子了,她就像是一層霧,一層調皮的霧,雖看不透,卻不讓人急躁,反而很感興趣,很期待霧後面的真顏,這才是整日讀書的那個女子的真性情吧!難怪人說,經歷大變故的人會改變很多,這樣看來,她變的……倒挺好。
“姑娘怎麼那麼肯定六郎君會差人來請?”小九見她嘴角又現出那抹詭異的笑,心頭爬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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