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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的氣勢怔住,決定不順遂他的心意,凝立不動。石韻說東子:“你不是打人來著嗎,怎麼反倒是你血流滿面?”
我說:“我磕地上摔壞鼻子了。”
寧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過來攙住麻劍,冷冷地說:“打夠了嗎?打夠了我們可走了。”
我鼻子一酸,酸水混著血水從鼻孔裡掛下來朝我嘴裡鑽。寧萌問麻劍:“你怎麼樣?”
麻劍說:“我沒關係,你別為這個生氣了,犯不著。”
寧萌扔給我一塊手絹說:“擦擦鼻子,瞧瞧你現在什麼樣子!”然後一挽麻劍的胳膊說,“我們走。”
麻劍邊走邊說:“寧萌,其實你生氣的樣子也挺好看的,特可愛。”
我將手絹撕碎,拋進狂風暴雨中
寧可那是一場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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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來的時候我很冷靜,手插在褲兜裡,挺著腰桿在風雨中散步前行,風將我的頭髮向後拉得筆直,看來就像日本卡通中的人物,雨珠彷彿一顆顆子彈直接穿透我的肉體,在我的體內亂竄,最後變成粗號沙紙,打磨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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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韻說:“兄弟你別這樣,兄弟你說句話,兄弟你別憋著,兄弟你得發洩呀,要不兄弟你就哭吧。”
我說:“我好著呢,就想一個人走走。”
石韻說:“你走哪裡去啊,不許爬樓頂不許去河邊不許找歪脖子樹。”
我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石韻說:“誰有心思逗你笑啊,我是真擔心你,想開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告訴你了嗎,現在鮮花資源豐富了,咱再找,咱們兄弟倆攜手採花,共同進步,這會是咱泡妞,不讓妞泡咱!”
我說:“你煩不煩,我就想安靜地走走,洗個淋浴。”
石韻說:“那我也得看著你,怕這天然淋浴器漏電,導致你被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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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連幾天我都沒去上課,在宿舍裡捧著那疊小說手稿,覺得前功盡棄,寫成什麼樣都已經毫無意義。
那幾天我把睹物思人這句話發揮到極致,翻閱小說中的每一個情節,然後回憶與這情節相關的事實原型,回憶到最後,甜蜜酸敗為苦澀,幸福醞釀出仇恨。就像聖經裡說的,耶和合華所造的,各適其用,就是惡人也為禍患的日子所造。麻劍被上帝造出來禍患我,我被造出來禍患寧萌和眼前的書稿。
我刻薄惡毒地挖出份量足夠的鼻屎眼屎耳屎,像巫師一樣將它們調和,三屎合一,成為三味真屎,然後將其噁心在書稿最旖旎浪漫的情節處,然後對著它傻笑。
這項工程完工以後,我照常上課,照常一三五太極,二四六南拳,只是加重了星期天的散打訓練,將武術館內的劣質沙包打得側漏如尿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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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結束訓練,螳螂問我:“你還記得姜妮嗎?”
我說:“記得,病友嘛。”
螳螂說:“她出國了。”
我聞言一愣,隨即說:“啊,出國了!出國好啊,出國有錢,出國幸福。”
螳螂察言觀色說:“東哥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事,怎麼聽你這語氣裡含著啥味道似的。”
我隨口敷衍:“我哪裡知道,出院後我就沒見過她。”
螳螂說:“她出院後,隨便嫁了個男人,那男的我見過,榆木疙瘩似的,沒有幸福可言。”
我說:“你個小東西知道什麼是幸福!”
螳螂不服,反駁說:“我當然知道,幸福不就是浪漫,要是不浪漫還有什麼幸福。”
我嘆口氣說:“那是幸福在你眼裡的投射,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
螳螂說:“反正我肯定姜妮姐姐不幸福,你以為她的胳膊是割脈自殺的嗎?才不是,我聽醫生說是被刀剁的,傷口很深,要是拿刀片割可割不出那麼深來,你想想,那得多傷心欲絕啊,手都不要了,那麼深的感情,能這麼快就忘掉?能這麼快接受別的男人?能幸福?”
我說:“你小子還一套一套的,你懂個啥,女人的心思是你能琢磨明白的?”
其實我在內心是認同螳螂的說法的,只是,我和他一樣,不懂女人。我想不明白姜妮那麼快結婚的原因就如同我想不通寧萌投入麻劍的懷抱一樣。若說萬念俱灰,經過我又吹又扇的,為何沒有半點死灰復燃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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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天氣轉冷。氣象預報裡說北方有股強冷空氣南下,估計今年的雪來得要比往年都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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