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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爵,最後喪心病狂地甩掉她。她知道,姚令聞玩女人遠遠勝過饞貓愛鮮魚,慾火難熬,甩了她,再結婚也很自然,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竟如此之快,僅在他們離婚兩天之後!不過,她肚子裡的兒子,還是他的,他說他舍不了自己的骨肉、特別是他媽媽想抱孫子簡直想瘋了的這些話,應該是真的。她記得今年春節後,在剛剛被劃為右派之後,第一次到家裡過年,他媽那種親密溫暖的情景,她那春風般的慈祥的面容,至今仍在她腦際清晰顯現,他的春雨潤物般的關切的話語,至今還在她的耳際縈繞:
沛雲,我的兒啊!人生道路上受點挫折沒關係,只要有人在,就會有希望,就會出現奇蹟!想當年,令聞他爸為革命獻出了生命,令聞還沒出生。是我孤苦伶仃,帶著他闖過荊棘叢生的千難萬險的道路,讓他讀了書,參加了工作,入了黨,提了幹,當上了官,才有了今天。他會繼續努力,前程無量啊!你今天為他受的委屈,比起我當年的遭遇,那是十不及一的。你不必苦惱,我們始終會牢記你對令聞所做的犧牲。如果你能為我生個乖孫子,我就在暗夜裡見到曙光。當然,目前令聞不方便好好照顧你,不過有我呢,我是烈屬,別人不敢對我怎麼樣,我這裡就是你和你兒子的最好的避風港!
她說時,殷切期待的目光是真誠的,是值得信賴的目光。她一定不會拋棄她。她想,待她臨產時,她就會住進這個溫暖的家,媽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和她的娃娃。到那時,令聞也會不時來幽會,加倍地愛撫她和他的兒子,那是一副多麼富有幸福生活情趣的圖畫啊!
不過,春牛卻反覆斥她死心眼,明擺著的姚校長討老婆的事兒,大家嘴都說歪了,可她偏偏不相信。春牛的斥責,使她又覺得,外面那些傳言的真偽,她還得弄個明白。吃一塹,長一智,他不能像過去那樣,再讓姚令聞蒙哄欺騙。到元旦放假的時候,他一定要去縣城走一遭。
沛雲姐,你怎麼啦,這麼呆呆的,怪怪的?春牛將荷包蛋又送回碗裡,你懷著小寶寶,需要營養,還是你吃吧!
沒想什麼,我只是想,孩子快足月了,到元旦放假的時候,我得去縣裡檢查檢查。
周沛雲故意隱瞞自己去縣城,是為了去弄清姚令聞結婚事實真相,又將荷包蛋塞進春牛碗裡,笑著懇求他道,到元旦,只能辛苦你一個人喂兩天豬了。有功得受祿,你就多吃個蛋吧!
推來讓去,最後四個荷包蛋,每人吃兩個。吃飯時,他們還商量了她去縣城辦法。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到了元旦。春牛說她月份深了,走不動,過分勞累,會出問題。只能找副竹槓來,縛住這把椅子,他再找個人來,抬著送她去縣城。她卻十分犯難,如今人人都鼓足幹勁,力爭上游,忘我勞動。她一個右派分子,還要坐轎子讓人抬,別人不把她拖下來,指著她的鼻子直罵才怪呢?何況如今人人把革命二字掛在嘴上,誰願意去抬右派分子,沾上一身腥臊?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春牛說用獨輪推車,送她去過虎崗輪船碼頭,然後她乘船去昆陽。只是這種車子,農民常常用來運糧送豬,太委屈她了。柳沛雲倒笑著說,據說這車子還是諸葛亮發明的,古時叫木牛流馬。如今能坐上,她覺得十分光彩。
於是,春牛從自家找來獨輪車,車的獨輪的一邊擱塊木板,讓她躺在這邊;另一邊擱上塊大石頭,以保持車身的平衡。為了不只滾下車,還用繩子縛在車架上。走在路上,不認識的人見了,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無限關切地說:
肚子這麼大了,才坐獨輪車去看大夫,真作孽!他們又指著春牛切齒痛罵,你做丈夫的,怎麼不找把椅子,再找個人抬著,讓她舒服點。你這麼不管妻子的死活,真該千刀萬剮!
知道她是右派的人見了,無不義憤填膺,有的甚至破口大罵:
柳沛雲,你這個右派分子,死不老實!不好好改造,還想坐轎子,乘車子,享清福!
沒人抬轎子,她就坐獨輪車!你看你看,挺著個大肚子,活像一頭大肥豬!
有個小夥子還氣勢洶洶,要把她從車上掀下來,開個現場批判會。不過也有些大娘、大爺,無限同情她,衝著小夥子破口罵:
三伢子,你瞧瞧,她比你究竟能大幾歲?她不過多讀了幾句書,當了老師。她也沒有說錯什麼話,是她黑良心的老公害了她。要不是你在家裡刷牛屁眼,也讀書當老師,這次縣裡鳴放,你肯定會嘰嘰呱呱炸芝麻,早就成了右派,你有什麼資格罵人家。
作孽啊,挺著個大肚子,一身兩條命,她丈夫卻離婚不管,她那沒良心的丈夫真該遭天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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