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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放下了,才能心無旁騖,才能真正解脫。”司馬容接道:“是所謂,狂心頓歇,歇即菩提。”
無修目中閃過一道亮光:“容施主慧根。”
司馬容低低一嘆:“怎奈我本痴人。但凡痴人,總歸都是執迷不悟的。佛家的境界我達不到,是以到現在仍解脫不了,敢問大師,您又是如何解脫的?”
無修不由倒退一步。
司馬容看了無修一眼:“這十幾年我每次來,大師都置若罔聞,今日卻破例現身。。。大師相勸的心意,司馬容心領了。”
無修怔怔望著司馬容半響,驀地長嘆一聲:“貧僧無能,幫不了容施主。”
“既身在紅塵,又豈能處是非之外?”司馬容淡淡一笑,轉身朝外走去:“往後,我恐怕不能再來,這片紫芙就勞煩大師照顧了。。。司馬容,感激不盡。”
‘瑤池’居後院,有一片潔白的鳶尾花,花前,一個美麗的婦人扶著一張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面貌清癯秀雅的男子。
美婦穿地很普通,只是家居的常服,幾摞碎髮垂在腮旁,模樣不勝嬌弱。她蹲下身,替男子蓋上一張薄毯,溫柔道:“志堅,起風了,小心著涼。”
男子沒有反應,美婦繼續道:“志堅,我今天束了你最喜歡的婉鴛髻,喜歡麼?”
男子的眼睛呆呆地望著那片白色的鳶尾花,毫無神采。
“志堅,你我之間,幾時變得如此無話了?”美婦忍不住嘆口氣,道:“想當年,我們常常在一塊兒切磋詩詞,論辯佛法,幾乎無話不談。你總說,放眼中土,能辯過你一口雄才的女子,除了蓉兒,就只有我而已。”說罷,又幽幽地笑了:“歲月荏苒,事過境遷,志堅,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
她彎下腰,盯視他的眼:“你和欣如那一場戲,換作今日的尹韶雲,是絕對不會被騙倒的。。。當我坐在突厥王的新房裡,聽見司馬雲峰迎娶欣如的訊息,你可知我有多麼傷心?我對你一番深情厚誼,你怎捨得那般待我?”
上官志堅一動不動,眸如死水。
她重重嘆口氣:“志堅,你真糊塗,就算蓉兒倖免和親,她也終歸要嫁給別人,不可能留在你身邊一輩子。能永永遠遠陪著你的,只有我啊。”她伸出一雙春蔥玉手,緩緩撫過那張讓她半生魂牽夢縈的臉龐:“志堅,過去的都不要緊,都把它忘了罷。。。如今,已無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這下半輩子,我們永不分離。”
“王妃。” 身後傳來一聲低呼,是香兒。
尹韶雲抬起頭:“都辦好了麼?”
“是。”香兒應聲,又踏前一步:“王妃,沁陽城不宜久留,耶律雄將軍囑咐我們即刻前去與他匯合。”
尹韶雲頷首:“你捎上公主,記得,到那兒之前,莫弄醒她。”
“是。”香兒閃身退下。
尹韶雲朝上官志堅嫣然一笑:“我這個傻女兒,成天只知風花雪月,同我年少之時一般天真浪漫地緊。”說著又長長嘆口氣:“想起當日回朝省親,我真替她捏一把汗。你知道,皇兄巴不得兩朝二度聯姻,我卻怕她無論嫁給太子或容大公子都免不了要當寡婦,所幸最後挑上一個溫清遠,雖出身貧寒倒底也是個人才,怎奈他對太子愚忠,實難為我所用。。。為了叫他們成不了親,我不得不裝病了這麼久,其中辛苦不提也罷。。。唉,志堅,你說,將來瑤兒會明白我這個做孃的一番苦心吧?我全是為了她好呀。”
上官志堅的眼瞳依舊空洞呆滯,面無表情。
尹韶雲又替上官志堅攏了攏衣裳,柔聲道:“志堅,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瞧瞧瑤兒,很快就來接你,隨後,天高地遠,都由得我們了。”她淺笑,湊過去貼住上官志堅的臉頰溫存片刻,方轉身離去。
庭院裡,很靜,靜地,只有清風飄過的聲音。
一張‘花旦’臉譜,悄無聲息地落在上官志堅的面前。
“志堅少爺。”
一聲嘆息,從臉譜背後傳來。‘花旦’輕輕握住上官志堅的手,聲音忽然不再細如蠅蚊:“都怪阿玉沒用,既不能幫到蓉兒小姐,也沒能照顧好志堅少爺。”
上官志堅那本如死水一般的眸子驟然迸射出一道光芒,緊緊盯住花旦的臉,喉嚨中發出‘嗬嗬’聲,卻是說不出話來。
花旦惻然,從懷中掏出一枚暗褐色蠟丸:“志堅少爺,這是容大公子囑阿玉轉交少爺的。容大公子帶話:‘外甥不孝,唯求舅舅從此脫離苦海’。”
花旦含淚將藥丸捧到上官志堅面前:“容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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