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過頭,眼睛對上了我的。
一般的面如冠玉,容貌俊美。卻不是那司馬容。
司馬容氣質溫和,舉止儒雅,眼神清泓似水,而此人,卻雙目炙熱,似有熊熊烈火在雙瞳中燃燒。
他朝我這邊望來,表情若有所思。我連忙掉開視線,不敢再看他。
這一轉頭,左方後側最後一張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桌只坐了一人,披深色斗篷。因相隔較遠,看不真切樣貌。只見他自斟自飲,低垂頭,並不與旁人說話。
正納悶,臺上樂聲嘎然而止。我一眼瞄去,樂師和綠衣女子都已不見。花媽媽一人站在正中,帕子一揮,滿臉堆笑地道:“各位大爺官人,今兒晚上多謝你們賞面來捧我們雲寧姑娘的場子!想來大家都早已聽說,我們雲寧姑娘乃深閨佳麗,出自名門,不但長得國色天香,而且還精通琴棋書畫,端的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挺會做廣告麼,這下我身價又漲了不少吧?
花媽媽笑盈盈地向我處丟個眼色,招招手道:“來來來,雲寧阿,到媽媽這兒來,給各位官人見個禮吧!"
死老鴇,笑成那樣,怎麼看都像是:"來呀,這就給你們驗驗貨!"
我由婢女攙扶著,緩緩走上臺去.四周一下子變得靜悄悄地,方才的喝茶聲嘀咕聲全沒了,靜地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各種紛雜的眼光鋪天蓋地地籠罩在我的身上,有好奇的、探究的、驚豔的、玩味的,還有某道夾雜著一絲火熱的目光從右方掃來.
正當我被看得不耐煩的時候,花媽媽又道:"雲寧姑娘深居閨中,潔身自好,分外自律自重自愛,所以今晚只有得花標者,方能揭下姑娘面紗,真正一睹芳容。”
我暗笑,這點倒正和我意。
臺下又是一陣騷動,傳來許多竊竊私語聲。忽而有人叫道:"什麼美女才女呀,言過其實了吧?我看哪,才及不上花豔紅姑娘一半風情呢!"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腦滿肥腸富賈打扮的中年男子滿臉不在乎地嘟囔著.
哎喲,敢情是那花豔紅的粉絲,為她叫屈來了.
花媽媽忙打圓場道:"我們怡翠園的姑娘哪個不美呀!自然是各有千秋,呵呵,各有千秋嘛!"
那胖子‘哼’一聲道:“我看豔紅姑娘就是比她強!不信哪,也把豔紅姑娘請出來,大家比劃比劃呀!”
他一說完,臺下一些人竟也跟著起鬨。花媽媽忙說了好些場面話,連番賠笑,可臺下起鬨的人越來越多,一時之間,花媽媽的高分貝竟蓋不過臺下的鬧聲。
我心一沉,花豔紅此刻正躺在我的床上,萬一他們真要找她出場,豈不穿幫?
“所謂各花入各眼。豔紅姑娘以曲聞名,眾人皆知。只是雲寧的才藝與豔紅姑娘略有不同,不知各位客官可有興趣品評品評?”
我一開口,臺下安靜了一大半。百來雙眼睛齊刷刷望向我。
我低低囑咐了花媽媽幾句,花媽媽饒是一愣,卻也點點頭。不一會,她便叫人搬來一張空白屏風,再挪了張桌子靠近屏風,桌上擺齊硯臺筆墨。花媽媽遞給我一條三尺綵帶。她有點擔心地看看我,我朝她一笑,示意她暫時退下。花媽媽終於沒說什麼,站到了一邊。
我從袖中抽出一張樂譜,遞給樂師,並囑咐了鼓手幾句。他們一見樂譜,皆露驚詫之色,隨即馬上半是欣喜半是激動地點點頭。
最後,我挑了根最粗壯的毛筆,掂了掂,將綵帶繫於筆尾。
臺下人皆好奇地指指點點。我恍若未聞,轉頭對樂師和鼓手微微頷首。
鼓聲起,猶如雷動。樂師及時跟進,錚錚不絕,琴音卻不似方才柔情似水,而轉為高亢明亮,激奮人心。我一個旋身,筆擲出,於墨壇中一滾,向屏風揮去!
臺下傳來一陣抽氣聲。我目不斜視,足下輕點,配合節奏,該扭腰就扭腰,該旋身就旋身,該抬腿就抬腿,跟緊拍子,一節不差。小朱說過,這畫屏哪,除了需純熟內功心法,還有一樣至關重要,就是得養眼。而所謂養眼,可不光指筆畫精妙更指舞者之風姿神采。所以,表情一定要輕鬆歡愉,眼波一定要嬌俏明媚,衣袖一定得揮地輕舞飛揚。
最後一筆,我左腳略退小步,手勢則微微往前一送,該剎,筆墨歸位,鼓樂齊收。
我舒出一口氣,撫了撫漸松的髮髻,這才發覺,額上已滲出點點密汗。
回頭看那屏風之上,赫然一幅鳳凰圖。只見那鳳凰張開雙翼,似欲飛出屏風而來。眉眼一點,目中含嗔,仿若人間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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