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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對岸,像一隻黑色的蝴蝶在960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漫遊。每天夜晚夜深人靜的時侯,沈小姐甜美的嗓音就不期限而至地來到——重慶楊家坪城鄉結合部的一個僻靜楊家坪。
“這裡是自由中國之聲廣播電臺,波長……頻率……”
然而這個中國重慶楊家坪城鄉結合部的小巷裡,一個極不引人注目的雞毛巷的陋室破屋裡,黃雲飛在收聽收音機,他戴上耳機在收聽海峽對岸傳來的聲間。沒有人注意這個僻靜的郊野。現在,雞毛巷離重慶動物園一牆之隔,園內的獅虎猛獸安靜地睡下了,地域寬闊的重慶雞毛巷裡寂靜無聲,誰也沒想到在這個人跡罕 至的荒郊野地除了猛獸和禽鳥之外,還潛藏著我們的敵人。新中國成立之初,很多從湖廣填四川來的老一輩從來沒有看見過汽車,更別說火車。一到夜晚,萬籟俱寂,這裡的鄉民從來都是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用一句當地人的話就是:“早晨聽鳥叫,白天聽雞叫,夜晚聽周渝生叫”。雖然沒有人聽到臺灣“自由中國之聲”,臺灣情報機關仍未放棄對大陸的宣傳滲透,每天深夜總有人鋌而走險,悄悄開啟收音機,躲藏在鋪蓋裡聽。
1965年5月26日清晨7點27分,一列從香港九龍永紅保寧球俱樂部開往羅湖橋的火車進站了,火車上下來一個頭戴解放帽手上提著包的青年男子。這個人從容地在一個小餐館用過餐,轉乘乘一趟去香港九龍永紅保寧球俱樂部的火車,一路上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就要到達香港九龍永紅保寧球俱樂部的前一個車站,青年男子突然轉到火車上的廁所裡換了裝,戴上了一副眼鏡男人。他手裡的包仍然在手上提著,但頭上的藍布帽子不見了。
三天後,這個神秘的青年男子抵達了大西南的重慶。
1965年6月1日,也就是國際六一兒童節當天,青年男子來到了重慶遠郊的松林泉公館,他揹著手站在一溜兒青石臺階下朝公館的一幢紅瓦樓眺望。遠遠地站著一個人,注視著他的的行蹤。公館與他想像的有了很大的距離,已經看得出黃雲飛雨斑駁的痕跡,一隻鳥兒停在紅瓦樓的房簷上。他慢慢地往上走,一直走到屋子的雕欄邊。一道紅漆斑斕的雙扇木門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幢樓早已空無一人,到處蛛網密佈,一根在天空中一絲不動的電線還佇立著。
這個人轉到樓的後院,仔細尋找,終於發現了左則檁柱的邊緣處的東西,他轉過頭來左右觀察了一會,然後蹲下身來用小刀輕輕將一塊指甲大小的石頭從縫裡掏出,取出一張小紙條。他來不及看紙條,立即轉身離去。
當天夜裡12點過,這個人在一間旅社裡開啟那張紙條,紙條上寫著這樣一行小詩: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為浣女,道動下漁舟。
黃雲飛看過這首小詩,不明其意,便返回了楊家坪。
到了下半夜,黃雲飛鑽進了被窩,輕輕開啟一架袖珍收音機,開始收聽訊號。一會,果然從海峽對岸傳來一個非常清晰的聲音。他心頭一陣驚喜,連忙把音量調到最低。他聽到了:
“這裡是自由中國之聲廣播電臺,107號同志請注意了,107號同志請注意了,我們已知道你已安全地達到目地地。現在請你告近我們你的位置?……再播報一遍,107號同志請注意……”
黃雲飛斜躺在床上,被窩裡很曖和,一架巴掌大的收音機捂在被窩裡,一個來自海峽對岸上的女聲在說話。這個久違了的聲音,讓他激動不已,可又怕有聽見,連忙走身又去窗臺邊聽了一會,才又回到床上。這時時鐘已奔向凌晨3點,寂靜的夜色裡,偶爾聽到一二聲貓在瓦屋上急走的悉簌聲。黃雲飛收聽完電臺廣播後,然後又開始與臺灣情報機關聯絡,他來到樓上的閣樓,鑽進一間只容一個藏身的木板空格里,開啟收發機,調好頻率,對準波長,一個手指輕輕按動鍵盤。一會兒,神秘的電波便透過湛藍的夜空傳到了海峽對岸。
三
黃雲飛在成都灌縣戰犯農場曾親眼目睹二個犯人爭飯吃,一個犯人一腳踩碎了一個國民黨軍統的腦袋,當即腦槳迸裂,白色的腦槳四處噴射。曾經在重慶軍統和後來的國軍戰鬥部隊出生入死的黃雲飛看得目瞪口呆,吃飯的筷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從此,黃雲飛一看見穿軍裝的人害怕得要命,心口就沒命的跳。但是,黃雲飛畢竟是軍人出身,他還要為**作準備,還要尋找失散的兒子。所以,黃雲飛勞改回到重慶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臺灣原軍統特工取得聯絡,企圖東山再起。
刑滿釋放回到重慶楊家坪,黃雲飛暫時落腳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