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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景和這片活土?
當夜,投宿上青宮,周渝生一直在院落裡俳徊。月亮將院前一塊空壩照得分外迷人,白晃晃的,一點點的搖墜。一會兒,上來一撥人,很晚了,這些人才漸漸進屋入睡,唯有一個人站在月光下長時間凝視山下。不知這個人是詩人,還是隊長,周渝生觀察了他許久,露水將他的一件白色的襯衫打溼了,草叢裡卿卿地叫著蟲鳴,山下哇聲咚咚。月光很是銀白,院落裡一塵不染,周渝生遂走上前去攀談,才知是一詩人。此人坐在臺階上呤詩,周渝生頓生好感謝,好一刻,詩人轉首過來,二人遂結為好友。
第二日下山,周渝生在月沉宮散步,見到一吹笛的道士,笛聲算不得悠遠,沒有真正的笛手那樣的美妙動聽,但韻味很夠;漢子身著青青褲,吹的是一曲《良宵》。路上好些凡人紛紛駐足凝望,或平視或凝神,也有人只顧前往走,周渝生用DV一直跟隨拍攝,末了,叫一聲好,漢子扭頭過來,朝著這個凡夫俗子,愣眉一筆,此算是很周渝生心情了。
分別年餘,周渝生收到一本小書,開啟詩集,迎面撲來的是一首情詩:
想避天你的視線,你卻在近前,想與你長廂廝守,你卻遠在天邊……
二
這一年的5月,董央去成都開會,再一次去了青城山,已是暮春,山下田禾飄香,山上黃卷青燈,一個道姑在暮鼓中走到了青城山的半山亭,她回首朝山下眺望。望了一陣,道姑走了,青衣青褲和她肩膀上揹著的軍用挎包,令人遐想。董央在五月的氣侯裡遠遠地望著她,直到這道美麗風景慢慢地消失在山林裡。道姑又走進了美麗的畫廊,再也見不到,宛若我們開啟電視機看到令人激動的畫面,然而又瞬間消失。
下山時,經過一座道觀,房前一道清亮的小溪,小到極處,清澈至底,水裡遊動的蝌蚪和小蛙,以及小溪裡微微被水拂曉動的水草歷歷在目。小溪絹絹有聲,聲韻味有致。木製板的道觀屋簷已能見到有破損的朽木,一點點地綴在青苔上。再轉過頭來,竟聽到了此一泓小小的溪水裡激起一朵雪白的浪花。
董央在山間竟走一日,毫不感覺疲憊,倒是對那個消失在山裡的道姑有幾分回想,下山的時侯還特意回望了一陣上青宮。一切都歸於寂靜,只有鳥兒在空山裡啁啾。很多人這個時侯想的是人間與仙境,竭力要想從這兩者之間琢磨出個所以然,其實不必。
這一年春天,董央在重慶銅罐山區見到一個少年,許多年後發生了改變。董央想像中的那個少年是會成大器的,而不會像那個走進山門的道姑,在山間裡無聲無息地地循為盾土。
那天晚上,投宿大嫂家。
大嫂安排董央去隔壁住一夜。屋裡有一個少年在做作業。街上離少年的家大約10裡,來時下坡,去時上坡。臨睡時,董央看清了少年的臉,一張清秀稚氣的臉,眉間充滿了靈氣。董央沒問他的名字。少年很內向,留著城裡中學生常留著的中分式,當他脫去衣服上床時, 董央看見他胸膛兩邊的肋骨歷歷在目。
這一夜,董央睡得很沉,醒來時天已大亮。一張藍色塑膠布遮擋的窗戶有風吹進來。少年已經走了,大嫂說:“這陣恐怕要攏學校了。”
很多年以後,董央再沒有見到這個少年。
後來,董央又去了一趟銅罐山區,在那裡見到了那個當年的少年,已經是三十出頭的青年,至今未婚,他母親說是沒有錢,像少年這樣的農村出去打工,沒有成家的還是有數數的。
前些時侯董央在楊家坪見到了那個少年,是他先招呼董央,說他已在楊家坪當上保安了,已經有了女朋友。董央由衷地為他高興。
今年五一,董央再一次去了青城山,坐在半山亭裡小息,左右四望,沒有發現有人過來,驀然間一轉首,莽林間深處轉上來一個道姑。董央一下認出了是當年背軍用挎包的那個青年女性。道姑仍揹著一個軍用挎包,青衣白襪,英氣尚存。
時間仍是那麼銳不可當,倏忽間光陰又悄悄地從手心裡流走。在凡塵,所謂愛情、事業、工作、家庭、子女教育、人生前途、更不消說水電氣、電話費、手機費、寬頻網、體彩、博彩,你啊大獎,中了頭獎等等,總有人為伊消得人憔悴,總有人捶胸頓足。這就是今天的生活。對此,有人視死如歸,有人視歸如死,如果你認為自已道德高尚,相信你會懂得寬容,懂得理解和退後一步的道理。 宗教可以使人瘋狂和愚昧,文學更可以叫人似傻似瘋。資本主義解決經濟危機的辦法是戰爭,困難帶給我們的除了記憶,還有就是改變的火種。
老董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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