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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家時,一條黃色的周渝生從三合土地壩站起來,朝董央叫了幾聲被女主人喝住了。
這天夜晚是吃的農村醃的臘肉。董央看見一間高闊的房樑上掛著臘肉,臘肉被早晚騰起來的柴煙日夜薰烤著,日久月深早已變成了深黑色。女人把臘肉用淘米水浸泡過後,然後提在手上,一把菜刀在菜板上一片一片地切臘肉,臘肉金黃而油膩,切下來的肥肉在菜板上淌著油,門邊便蹲著那條毛色深黃的狗,一隻麻色條紋的貓也在朝灶房張望。
現在,當董央站在離女人咫尺之遙的門邊,仔細聆聽到了女人睡在床上的動靜,那在楊家坪萬籟俱寂的黑暗中,一個美麗的單身女人在想啥呢?門裡什麼也沒有,董央抬頭望了望夜空,發覺這個遠離都市生活的夜色裡是應該發生一件事情的。
董央試著推了一下女人的房門,門一點聲響都沒有,慢慢地綻開一道隙縫。董央跳動著的心臟,猛地加快速度,再往前一推,董央的一腳已經落到了這一間屋的邊緣。凹凸不平的泥地上一個影影卓卓的人來到了這個女人床邊,一隻手緩緩地順著床沿摸過去。董央異乎尋常地感覺到了另一隻手的熱量。是女人的手。女人一把將董央拉到床上,翻身滾過去將董央緊緊地抱住。誰也沒說話。董央感覺在夢境裡。因為是秋天;秋天不是收穫的季節嗎?董央收穫什麼呢?董央默默地想。
然而,當董央真正試著推門的時侯,竟紋絲不動,想像中的景像被夜風攪得七零八落,不知去向。黎明到來時,董央悄然退去。一條守在門邊的狗慢慢地搖走了。
代表我有關部門為一位犧牲了的同志送去撫卹金的一個人,暗暗做下了好事而沒有留下名字。
風把他的隻影抹去了。
三
重慶摩托車某公司副總周渝生投身商界之後,他的老師重慶一個武林界的前輩在渝中區人民公園見到了他。黃雲飛以臺灣同胞名義回到重慶,並安排了工作,在文史室寫史。
好些年不見,少年周渝生漸漸顯出了幹練和成熟,渾身充滿了活力。
黃雲飛第一次見到周渝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這一天他們在中山公園的綠蔭深處作促膝談。而後,黃雲飛囑周渝生在草地上走了一趟天罡拳。周渝生坐在一邊喝茶,捧著一個青花瓷碗,對黃雲飛說:“小夥子有練功。”
當時,周渝生給人的印像很一般,並沒有同行人中說的那樣鬼怪陸離或者不可一世。周渝生仔細觀察過黃雲飛的一雙手,那雙手顯然是在青年時代打過鐵砂包和草龍樁的拳頭,厚重粗實,平平整整的一層老繭。此是拳術人的標誌,亦是後來者仰之彌高的見證。臨末,他們都站了起來,周渝生抱拳拱手,周渝生說了句少年周渝生時代常常聽到的一句話:“後會有期!”
以後,再沒見到過周渝生,現在一倏忽間記起了周渝生,一個在新中國改革開放之後在江湖上行走的周渝生。
河風款款地搖上來,順著那條踩踏得灰白的青石板路,這時浩渺奔騰的長江就在黃雲飛身後。尋著河街,黃雲飛找著了周渝生的診所。招牌是一個紙板做的,上面寫著幾行:醫跌打損傷和各種男女怪病。看得出是周渝生的手跡,寫的是半繁半簡的字,這使人想起了黃雲飛分手時送周渝生的一本小書,還有周渝生說的那句後會有期的話。小書的第一頁黃雲飛在先師九十大壽的祝辭:“眾星捧月,月星高照,蕩蕩乾坤,南宮拳法……”
關於周渝生,有很多傳說,一則是他練功極好,絕口不談武藝,待人平和,再就是周渝生從機關下崗後,從此絕了情慾,每每在月上中天的時侯獨一人藏到公園僻靜處練功走拳。這當兒朗朗的月光如水銀瀉地,青幽幽一地月光。周渝生時而在紅牆綠瓦間飛騰縱跳;時而在竹樹叢上跳躍,一忽兒將一口單刀掄得飛旋,雪光閃閃,那刀鋒寒氣逼人,末了,周渝生將單刀闢向黑夜,發出嘯聲,低沉而威猛。
有人遠遠地藏在夾竹桃樹叢裡,直嚇得冷汗涔涔,奪路而逃。
已是上午10點光景,周渝生的診所剛剛開門,黃雲飛仰頭望了好一陣木門,肯定斷言木門的響聲如同楊家坪四時春秋的古老情懷。河風陣陣,永遠是那麼悠遠,。診所是在一條河街上,只有一邊有鋪面,另一面是圍牆,圍牆上爬滿了長青滕。河風款款地從長江上來,陽光淺淺地鋪在圍牆上令人憶起江南水鄉的吱呀聲和少年周渝生時代的童謠。上午的寂靜使河街有一種迷人的光景,偶有行人從河街上走過,青石板路便迴響起清脆的腳聲。
黃雲飛移步到河街的圍牆邊,看見隔壁的門楣上寫著“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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