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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陋屋裡，乒乒乓乓，拳來腿往不亦樂乎。劉警官著一身便服，繞有興致地坐到床邊觀看。在警校，劉警官學習過簡單的捕俘拳和擒拿格鬥，這些年中國武術已有了質的變化，引進了西洋格鬥和拳擊。不過，劉警官始終對傳統武術懷有濃厚的感情，尤其是對流傳在民間的“燕兒飛“之類的絕頂高手。

黃雲飛端了兩碗雞蛋麵進來，見是劉警官，笑著說：“你看你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我這些天到一個學生家耍去了！”說著，黃雲飛又鑽進灶房去給劉警官打蛋下面，怎麼也攔不住。

一個學生細長高瘦，一個學生矮敦壯實。細長高瘦的是老董，賣水果的農民，胖子是某銀行的保安。黃雲飛邊際效應給劉警官介紹，邊給劉警官遞煙。農民老董說：“老師，我們兩個來對一下。“農民老董不待老師站好，刷地人腰間抽出一樣傢伙，亮晃晃的。劉警官定睛一看，是一柄腰帶長劍！心想，雜種，中國武術發展到今天，除了沒有機關槍手榴彈，什麼樣的玩意沒用上呢！正想著，農民老董的長劍舞將起來，劍尖源凝聚著寒光，直逼老師的咽喉。儘管是演練，稍不注意還是會傷人的。說時遲，那時快，黃雲飛從身旁一堆疊著的報紙上，順手拿起一柄鐵扇，頭身一側；疾若閃電，鐵扇將長劍“哐“擊落在一邊。黃雲飛搶步上前，調轉扇頭，在農民老董的額頭上連擊兩下。農民老董慌忙用拳擊去格擋，黃雲飛大叫一聲：“霸王敬酒分為左右！”話音未落，倒肘撞到了農民老董下巴骨，只聽牙齒碰擊一聲。農民老董已經倒了，那柄長劍早被黃雲飛一腿踢到床上。黃雲飛連忙撲上前去扶住農民老董，說：“失禮，失禮！”

劉警官暗忖，厲害，厲害，便向黃雲飛說：“徐老真是英雄不露相啊！”

黃雲飛臉上微笑著，把農民老董的長劍拾起來，放在桌上，對農民老董說：“記住，不搶先必等後，散打不是亂打！你有一個概念，我有兩個概念你就捱打！懂不懂？”

說著，黃雲飛把銀行保安拉過來：“你看，你搶上一步，我已準備了霸王敬酒，又準備了鐵柺李酒醉欺人，後面緊跟著是‘踏鴻門進中宮’就要直取你的要害，懂不懂，聽清楚沒有？”

兩個徒兒異口同聲說：“聽清楚了。”

黃雲飛又把坐在一旁的劉警官，拉到身面前，轉過頭對徒兒說：“擒拿格鬥是一樣的。你們看——”黃雲飛讓劉警官抓住衣領，說：“現在我教你們一套擒拿法和脫手法。”

黃雲飛的腕力極大，一手壓住對方的手背，一手托住對方的腕骨，他扭轉腰身的一瞬間，劉警官驚叫一聲。黃雲飛趕快鬆了手。撫摸劉警官的肩膀，一邊講解說：“練其形，必傳其神，傳其神，必達其意，達其意必先其心——蠻力難敵好身手，聽清楚沒有？”

兩個徒兒回答：“聽清楚了！”

接下來是吃雞蛋麵，而後兩個徒兒抱拳拱後向老師告別，分別丟下一百塊錢。黃雲飛說時已將兩百元揣了，“回去好好練，下回再來，看看你們老師的功夫，把那幾個學生都叫來。”

徒兒二人齊聲曰：“是！”

二人當即轉身邁著驕健的步子走出了破屋。

在這間屋裡，有兩個人引起了劉警官的注意，一個是黃雲飛介紹說的董央，再一個就是董央的情人鬱雪紅。在黃雲飛跟幾個徒兒輪翻對打的時侯，董央的情人鬱雪紅不停地在屋裡走動，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董央也顯得有些坐臥不安。

董央他們走後，劉警官才說我是來拜師的，黃雲飛求之不得，說：“你們搞公安工作的，不學點真事肯定不行！這樣，學費就不收了，你就算我最後個關門弟子吧！”黃雲飛說：“我到時把飛簷走壁的移步換形法傳給你，那是要練口訣的。”又說：“好些徒兒都想學得很，還有剛才那個董央，做皮包生意的，許願給我一套別墅，要我把輕功傳給他。你看——”黃雲飛開啟箱子，取出幾本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書，嘩嘩地在劉警官眼前翻過，說：“這書到時我要藏了，幾個徒兒看見我是放在箱子裡的。”黃雲飛抬頭朝劉警官笑了笑。劉警官也對飛簷走壁極感舉趣，而黃雲飛嗣後講的關於“燕兒飛”的故事，更有歷史意義。

黃雲飛喝過一口茶，然後慢慢點燃一支菸，說，“燕兒飛，江湖人稱錦臣子，能在五月間的秧苗上走。民國36年，我在後世坡見過（現人民公園）。此人著藍布長衫，三等身量，倒揹著手，朝長江對岸眺望。對岸是著名的真武廟，文峰塔；是陝人高鷂志提水上房的所在……我趨步上前，抱拳向“燕兒飛”請教；“燕兒飛”微微轉身過來，斜著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