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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再沒有說話,直抵西院松柏堂的大廣場,十多名守在那裡的是今趟隨他回建康的親兵,忙牽馬迎上來。
謝玄打出阻止的手勢,神態悠閒的道:“我和燕公子、劉副將到外面四處閒逛,不用乘馬,你們也不用跟來,好好休息。”
親兵們領命去了。
燕飛更是模不著頭腦,照道理,以謝玄這個座鎮前線的最高統帥!忽然返回京師!怎都該先向司馬曜述職。
謝玄和劉裕身穿常服,前者一派名士風采,後者衣飾像個侍衛隨從,這樣的裝束打扮在建康是司空見慣,不會礙眼。
燕飛尚是首次得睹謝玄的神采風範,他們雖非是初遇,不過哪時他處於昏迷狀態,不知人事。謝玄在待人處事的態度上較為接近謝安,與謝石和謝琰的自重身份截然不同。謝琰更是正眼也沒看過燕飛。顯然因荒人的燕飛在他心中不值一文,只可供差遺之用。
令燕飛最感驚奇的是,劉裕並沒有因升官而變得趾高氣揚,比以前神氣,反是更為收藏內斂,表面看似乎是更謙虛有禮,但燕飛卻清楚掌握到他在武功和個人修養兩方面均大有精進,非再是邊荒時的劉裕。能在短短數月內有如此巨大的變化,肥水之戰予他的經驗固是彌足珍貴,謝玄對他的指點和潛移默化更是功不可沒。
唯一沒變的是劉裕和他過命的交情。當他知道燕飛的情況大有轉變,從劉裕雙目湧出的狂喜,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謝玄領著兩人沿御道朝宮城的方向悠然漫步。
五里長的御道熱鬧繁華,車來人往,各忙其事,但對建康都城正默默進行的鬥爭,卻茫然不覺。
謝玄神態輕鬆,就像到某一酒樓午膳的神態,淡然自若道:“若現在你們站在我的位置,會怎麼辦呢?”
燕飛大感愕然,想不到謝玄有此一問?其語調則似一派閒話家常,親切而沒有拘束,比之謝安又是另一種今人心折的感覺。
劉裕顯是習以為常,瞥燕飛一眼,知道他不會搶在他前答話,毫不猶豫的道:“玄帥明察,自踏出烏衣巷後,末將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現在敵人擺明是要置宋大叔於死地!如若成功,我們謝府將人人身處險境,建康亦頓成險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會召來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進駐石頭城,再從容把府上家人撤走,我敢包保司馬曜兄弟不敢哼半句話。”
燕飛插入道:“你可知桓玄已辭去大司馬之職?”
劉裕一震道:“竟有此事?”
謝玄顯已得謝安告知此事,點頭道:“確有此事!”又別頭深瞥劉裕一眼,微笑道:“建康始終控制著江南最富庶的區域,北方諸郡雖為屏障,但因每次胡馬南下,均首當其衛,故生產荒廢,糧草不得不倚賴建康,比之荊州西控長江上游的形勢又遜一籌。小裕必須謹記此點。”
燕飛聽得心中大訝。劉裕先前的話等若暗示謝玄起兵作反,對司馬皇朝沒有半分尊重。
他敢說這些可招來殺頭之罪的話,顯然和謝玄關係密切,不怕謝玄出賣他或不高興。
而謝玄的答話更奇怪,似在對劉裕提點造反勝敗的關鍵,照道理,若要推翻司馬皇朝,該由他自己一手包辦,劉裕此小小付將只能依附驥尾。
無論如何,兩人的對答己顯示出謝玄對劉裕是另眼相看,悉心栽培。
不過,謝家暫時確是後繼無人,謝安謝石年事己高,另一的後輩謝琰又不是材料!若謝玄能在北府兵將中找到能者,對謝家自是有利無害。
謝玄轉入一條支道橫銜,輕嘆一口氣,向燕飛微笑道:“燕兄弟的情況離奇特殊,我也同意二叔的看法,燕兄弟是因禍得福。以燕兄弟的才情智慧,必可找出回覆武功的方法,是可預期也。”
劉裕欣然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對燕兄最有信心。”
兩人只知燕飛往獨叟求醫和之後的一段經歷,對燕飛昏睡百天前的經歷,他們仍是一無所知。
燕飛苦笑道:“對於恢復武功!我是想也不敢想。這句話完全沒有誇大。因為我以前的功法如今全派不上用場,而我在這情況下的思路則仍只能依循舊有的方式;所以一旦刻意去想,體內異氣依意而行,立出岔子。所以真是想也不敢想。”
謝玄含笑別頭瞧他,輕鬆的道:“燕兄弟說得有趣,於此亦可見燕兄弟的胸懷。我有一句忠告,說到底,你前所未有的狀況出自丹鼎之術,而道家專講‘無為而無不為’之道,燕兄弟若能循此方向努力,必可有另一番成就。”
劉裕點頭道:“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