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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在前方五里許外流過。
拓跋珪以馬鞭遙指大河,道:「三天前燕軍的第一支先鋒船隊經過這裡,在五原登岸,立即設立渡頭和木寨,忙個不休。真想把他們的木寨和戰船一把火燒掉,嚮慕容寶來個下馬威。」
崔宏興致盎然地問道:「代主因何沒有這麼做呢?」
拓跋珪微笑道:「因為我清楚黃河河況,現在正是雨季來臨,會有得慕容寶好受。何況燕軍不擅水戰,手上的所謂戰船,只是劫奪回來後倉卒改裝過的貨船,效能和戰力均不足懼,我讓慕容寶繼續擁有船隊,既可讓他多運點人來送死,且須耗費人力物力以保護和維修,對我們是有利無害,」
接著向燕飛道:「小飛怎會遇上崔兄的?以小飛的性格,一向獨來獨往,為何今趟會為我招攬賢士呢?」
燕飛把經過道出,最後笑道:「坦白說,愈認識崔兄,愈教我心驚膽跳,曉得如讓崔兄投往敵人陣營,你和我都要吃不完兜著走,只好把他押來見你老哥。」
崔宏啞然笑道:「燕兄勿要抬舉我,事實上燕兄肯讓我跟來,得見代主,是我崔宏的福份。只聽代主剛才的一番話,便知代主智計在握,早擬定好整個作戰策略。」
拓跋珪欣然道:「現在北方大亂,群雄割據,論實力,我拓跋族雖不用敬陪末席,但亦只是中庸之輩,崔兄因何獨是看上我呢?」
崔宏道:「早在苻秦雄霸北方之際,我已留意代主,當代主在牛川大會諸部,又遷都盛樂,更認定代主不單胸懷大志,且有得天下的胸懷和魄力。不過要到代主輕取平城、雁門兩鎮,又毅然放棄,引得慕容寶直撲盛樂,我才真的心動。就在這時候,競給我遇上最景仰崇慕的燕兄,心忖這還不是老天爺的意思嗎?所以立下決心,拋開個人生死、家族興亡等一切顧慮,誓要追隨在代主左右,此心永遠不變。」
燕飛靜看眼前發生的另一種高手過招,他們互相摸索對方的心意,同時也在秤對方的斤兩,只要一語不合,好事立即會變壞事,有高度的危險性。因為兩人還招、出招、解拆全牽涉到軍事秘密,不容外洩。
崔宏是智士,所以單刀直入的向拓跋珪表示投誠之意,而非是拐彎抹角的,徒使拓跋珪看不起他。
燕飛有個感覺崔宏雖然是第一次見拓跋珪,但早對拓跋珪的作風有-定的認識。崔宏在尋找他的「苻堅」,拓跋珪亦在尋覓他的「王猛」。兩人會否相見恨晚,接著發生另一段苻堅與王猛般的關係呢?
拓跋珪正容道:「確是天意。不知崔卿有何破敵之計呢?」
一句「崔卿」,從此建立兩人的主從關係。
崔宏微笑道:「主公的策略在於『居如處子,出如狡兔』八字,看準慕容寶驕橫跋扈,總以為可以吃定我們,遂採取暫避鋒芒,以假裝羸師之策,使其驕盈無備,然後發兵突襲。我要獻上之計,只是錦上添花,令這場仗贏得更漂亮,更十拿九穩,對燕人造成最大的傷害,改變我軍和燕軍兵力上的對比,大利我們將來和燕人的鬥爭。」他的「主公」,回應了拓跋珪的「崔卿」,也確認了兩人間君臣的關係。
拓跋珪動容道:「願聞其詳!」
燕飛心中暗贊崔宏了得,先露一手,表明看破拓跋珪的手段,可是言語間分寸拿捏得很好,不會令拓跋珪難堪,深明「伴君如伴虎」之道,且表現出遠大的目光,不限於一場戰役的爭雄鬥勝。
最精采是他說中拓跋珪的心事,如何把這場仗變成慕容垂失敗的開端,這方是拓跋珪最關切的事。
崔宏道:「現在形勢分明,慕容寶的大軍於五原登陸,背靠大河設立營壘,以大河作糧線,在防守上是無懈可擊的。只要一天不缺糧,我們仍難奈他何。」
稍頓續道:「不過人心是並不是鐵鑄的,當燕人發覺盛樂只餘下一座空城,更尋不著敵軍的影蹤,會陷入進退兩難之局。這時只要我們在最適當的時候,做一件最正確的事,大勝可期。」
拓跋珪和燕飛交換個眼色,均感崔宏思路清晰,用詞生動,有強大的說服力,令人對他即將說出來的妙計,不敢掉以輕心。
拓跋珪點頭道:「說得好!我現在開始明白小飛初遇崔卿時的心情。換了是我,如果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人,我會毫不猶豫幹掉你。哈!何時才是適當的時機呢?」
崔宏欣然道:「這方面主公該比我更清楚,就是河水暴漲,舟楫難行的當兒。我還可以從十里三堡處調來八艘戰船,雖未能截斷燕人的水路交通,但足以造成滋擾,務教燕人不敢從水路撤軍。」
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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