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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塢堡是北方老百姓躲避戰火盜賊的堅強據點,即使當權者亦對他們隻眼開隻眼閉,只要肯納稅獻糧,大家便叮相安無事。
燕飛朝塢堡掠去,心內在猶豫該繞道而行,還是去警告堡民後,始繼續行程。忽然堡內傳來三下鐘鳴。
他曉得被望樓上放哨的堡民發現了,心中暗贊對方警覺性高時,堡門放下,二十多騎從堡內衝出來,人人鮮衣策馬,刀箭齊備,自有一股逼人而來的氣勢。
燕飛心中大訝,堡內的人不單生活豐足,且主事者肯定不是平庸之輩,燕飛從容迎上,還攤開兩手,表示並沒有惡意。
來騎一陣風直抵燕飛身前十丈許處,然後扇形散開,將燕飛團團圍起來,來勢洶洶。一副一言不合,立即火併的格局。
忽然有人叫道:「你不是燕飛嗎?」
燕飛怎想得到一個偏處北陲之地塢堡的人,競一眼把自己認出來,大感奇怪,朝說話者瞧去,登時眼前一亮。
說話者是個年近三十的漢子,身穿白色武士服,脊直肩張,體型魁梧威武,頭扎英雄髻,可是相貌卻清奇文秀,充滿書卷氣,一雙眼睛閃動苦智慧的光芒,令人感到他不但武技超群,且是飽學之士。如此文武兼修的漢人,在北方是非常罕見的。
那人離鞍下馬,抱拳氣定神閒的道:「清河崔宏,拜見燕兄。」
其它人顯然都聽過燕飛之名,無不現出尊敬崇慕的神色,全體在馬上施禮致敬意。
燕飛尚是首次聽到崔宏這個名字,但對清河崔氏卻是聞之久矣。永嘉之亂後,高門大族紛紛南遷,亦有世族仍選擇留在北方,而其中聲名最炬赫者,正是清河的崔姓大族,隱為北方諸姓大族的龍頭家族。
難怪此人一派名士風範,這種景世相傳的大族風采,是不能冒充的。
燕飛微笑道:「崔兄怎可能一眼看出是燕某人呢?」
崔宏喜形於色的趨前道:「因為崔宏曾到邊荒集採購兵器馬匹和戰船,多次經過東大街,都見到燕兄坐在第一樓喝酒沉思。那時我已心儀敬慕,只是不敢驚擾燕兄,又苦無機會結識。說來好笑,我曾求過姬別公子,請他引見燕兄,以為他看在大筆交易份上,會勉為其難為我介紹一下,豈知卻被他一口拒絕。唉!真令人洩氣。不過今天終能與燕兄相見交談,還了我存在心中的一個夙願。如我沒有猜錯,燕兄只因路過時發現賊蹤,所以特來示警。」
燕飛聽他說話謙虛得體,又不失世家大族的氣派身份,且一語道破自己來意,顯示他對一切成竹在胸,大生好感。欣然道:「崔兄原來已掌握情況,那兄弟便不須饒舌,我還有事趕著去辦,就此別過,異日有緣,大家再把盞暢談如何呢?」
崔宏道:「燕兄當是趕往河套,助代主拓跋珪應付慕容寶北伐的大軍。不過照我判斷,兩方的真正決戰,仍須待上一段時間,快則二、三個月,慢則一年半載,燕兄到敝堡逗留一天半夜,理該沒有問題。當然哩!我明白燕兄的心情,是愈快與代主會合愈好,可是我可擔保燕兄到敝堡稍作盤桓,不會是浪費時間。否則我只好陪燕兄走上一程,好過被心中的諸般渴想折騰個半死。」
燕飛登時對他刮目相看,這不但是個知曉天下大事的人,且胸懷壯志,不能以尋常高門名士視之,比對起南方頹廢的所謂名士,除謝安、謝玄之輩,實有天壤之別。
奇道:「崔兄怎知決戰尚有一段時間方來臨呢?」
崔宏謙虛的道:「崔某一直留意北方各族的動向,冷眼旁觀下,看得特別仔細。自代主拓跋珪毅然放棄得之不易的平城、雁門兩鎮,我便猜到代主採取的是堅壁清野,避敵鋒銳的戰略,而這亦深符代主一向的作風,故有此猜測。」
燕飛心中大震,暗忖如此人不能為拓跋珪所用,反投敵方陣營,那不但拓跋珪最後要吃敗仗,自己也永遠救不回紀千千主婢。
表面不露任何神色,欣然道:「如此燕某也不客氣哩!就叨擾一個晚上吧!」
崔宏大喜道:「崔某必躬盡地主之誼。」
又大喝道:「讓馬!」
一人應令躍下馬來,讓出戰馬,與另一人共乘一騎。
崔宏親自伺候燕飛上馬,然後與族人簇擁著燕飛,朝崔家堡馳去。
※ ※ ※ ※ 劉裕厚背刀連續劈出。
在過去幾天,劉裕對刀法的思考,著眼點集中在如何從敵人的強手重重圍困下,突圍而出。
早在淝水之戰前,劉裕本身已是一等一的高手,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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