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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愕然朝他望來。
拓跋儀長長吁出一口氣,目光掃視遠近,若無其事的道:“屠奉三愛上了你的美人兒。”
燕飛現出原來如此的神情,從容道:“男人對動人的美女生出興趣,是人情之常。”
拓跋儀深深看他兩眼,緩緩道:“小飛仍未掌握到我的意思,我指的並非男人天生對美麗女性的佔有慾,而是指真正的動情。尤其是老屠這類心如鐵石的人,一旦動了真情,勢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曉得屠奉三態度的急劇轉變有多少成份是與紀千千有關係,可是隻要你留意他看紀千千的眼神,可知他對紀千千是毫無保留地豁了出去,至少在擊退大敵前是如此這般。屠奉三並非尋常的追求者,他可以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也可以是最可怕的敵人。你作為他最大的情敵,絕不可以沒有提防之心。”
燕飛默然片刻,苦笑道:“際此生死難卜之時,我不想為此分神。”
拓跋儀微笑道:“我只是盡兄弟之義提醒你,愈接觸老屠多了,愈感到他的可怕。如此智勇兼備的人,世間罕見,有他助桓玄打天下,更是如虎添翼。”
稍頓又道:“今次邊荒集之戰,不論誰勝誰負,又或我們全軍覆沒,最大的得益者仍是我們拓跋族。赫連勃勃的慘敗,對他的聲威和實力做成無可彌補的嚴重打擊。以小圭的精明和掌握時機的靈銳,肯定會乘勢攻陷統萬,完成立國的大業。所以現在我感到縱使今晚戰死邊荒,仍是值得的。”
燕飛一陣感觸。
在對付赫連勃勃前,他想到的是為保護邊荒集而戰。正如謝安指出的,只有令邊荒集保持她的無法無天,不隸屬任何政權的中立地位,南北方可保持均衡,天下始可有休養生息的喘氣機會。
這當然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事實上邊荒集任何時變化,直接影響到南北勢力的平衡。以北方論之,赫連勃勃的失敗,將是拓跋代國的崛興。自己陰差陽錯,又或神推鬼使下,幫了自己兄弟拓跋圭一個大忙。
在南方來說,若孫恩和聶天還無功而回,又或即使成功攻陷邊荒集卻傷亡慘重,南方的得益者將是桓玄。在北府兵和建康軍互相牽制下,桓玄將可對邊荒集用兵,打正旗號地擴充套件勢力。
假若奇蹟出現,他們能成功保著邊荒集,桓玄更是直接得益,因為屠奉三已成功在邊荒集生根,與勢力轉弱的漢幫平分邊荒集的利益。
所有這些發展已成不可逆轉的趨勢,沒有人可以改變。
拓跋儀的聲音傳人他耳內道:“小飛或會奇怪,因何我忽然改變主意,贊成慕容戰的主動出擊。”
燕飛往他瞧去,後者雙目熠熠生輝,臉泛異采。
拓跋儀迎上他的目光,道:“為了本族的振興,必須有人作出犧牲,而那個人就是我。
只要我們把慕容垂拖在邊荒,時間愈長,對小圭愈是有利。所以必須改變戰略,務要和慕容垂打一場持久的戰爭。千千的策略非常正確,必要時我們該作戰略性的撤離,利用廣闊的邊荒使敵人泥足深陷,無法抽身離開。我知你厭倦戰爭,不過老天爺並沒有體諒你的苦況,現在你是別無選擇,必須與我並肩作戰到底,否則我們拓跋族將遭到滅族的厄運。”
燕飛呆想片刻,心中浮現紀千千的玉容,點頭道:“既是上天的安排,我還有甚麼話好說的。時間無多,我們回去吧!”
第二 章除名之日
聶天還橫空而至,觸地無聲的落在船首處,仰天長笑道:“能與江兄單打獨鬥,決一死戰,實是聶某人企盼多年的事。若江兄答應直戰至分出生死,聶某可讓江兄的手下自由離開。”
說到最後一句,忍不住露出訝色。
原來雙頭船去勢忽止,順流退後,他站立的船頭反變為船尾。
聶天還雙目殺機大盛,凝望指揮台上神態從容的江海流,左手猛揮,一道白光脫手發射,直奔左船舷外江水處。
“呀”!慘叫應聶天還擲出的匕首而起,最後一名投水的大江幫徒,在沒入水內前被命中後背,沉沒水內。
江海流像完全不曉得手下被殺似的油然道:“聶兄果然好眼力,看出是他弄手腳令此船逆轉方向。再轉一個彎後是穎水著名的天嶽峽,不但江流特別湍急,且最多亂石,聶兄既肯拿命出來和我豪賭一鋪,當然不介意冒小小的險,否則便須在抵天嶽峽之前先取小弟之命。
我死不打緊,不過如聶兄壯志未酬,竟要作我的陪葬,我會為聶兄感到不值。”
聶天還年在四十許間,身穿黑色武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