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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屏息靜氣的聽著,不但因劉裕是反攻邊荒集的主帥,又剛領導荒人大破兩湖和荊州的聯軍,更因他的話引人人勝,愈聽他的分析,愈明白現在的境況。
卓狂生笑道:“有劉爺為我們定計,肯定錯不到哪裡去,否則你射的”破龍箭“便該射到別處去,而不是”隱龍“的主桅,小白雁之戀的故事更沒法發展下去。”
眾人紛紛附和。
燕飛心忖如劉裕是烈火,卓狂生便是助燃的柴枝,在他獨特的方法激勵下,人人對劉裕信心倍添,更緊密的團結在一起。
陰奇興致盎然的問道:“我耳朵癢哩!劉爺會怎麼做呢?”
劉裕若無其事的道:“我會放棄邊荒集。”
包括燕飛在內,眾皆愕然。
第十一章 玉石俱焚
屠奉三的船避入大江支流,看著三艘戰船耀武揚威的順流而下,接著是另七艘戰船,朝下游的建康駛去。
看旗幟便知是楊全期指揮的先頭部隊,荊揚之戰,將由這支水師開啟戰幔。
他不用親眼去看,已猜到建康水師在下游某處枕戈以待,楊全期能否直下建康,還要看雙方在大江較量的結果如何。
他的行程亦不得不因應形勢而改變,須在此棄舟登陸,徒步趕往江陵,因為以桓玄的作風,會同時截斷荊揚兩州間的水路交通,大江更是被封鎖的重點。
自桓玄代替了桓衝,此一戰是無可避免了。
勝負誰屬,仍是難言之數。
關鍵處在乎北府兵的動向。
※※※
劉裕充滿自信的微微一笑,像一切已瞭然於胸,大大沖淡了議堂內緊凝的氣氛。
燕飛忽又感到生的樂趣,作為“局內人”因榮辱得失而來的苦與樂,尤其是他明白劉裕的心事,明白他心內的痛苦。看著曾與自己共患難度生死的好友,在苦難的磨勵下逐漸成長,他的感覺是異常複雜的,因為他明白劉裕為此付出了代價。劉裕已一無所有,所以他無懼,他能爭取的,就是朝最終極的目標邁進。因此他此刻施盡渾身解數,像謝玄於淝水之戰般,帶領荒人邁向勝利。
當劉裕攻陷邊荒集的一刻,他作為謝玄繼承人的身分將告確立,不論南方北方,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能力。
拓跋儀則是心中更矛盾,他身為荒人的一份子,特別感受到劉裕現時對荒人非凡的領袖魅力。所以拓跋珪對他的看法是絕對正確的,問題是自己怎可以做這個破壞反攻邊荒集大計的罪人呢?目前情況清楚分明,劉裕已成了無可質疑的最高統帥,只有憑他高瞻遠矚,洞察無遺的軍事天分,方能與比他們更強大的敵人周旋到底。
像放棄邊荒集如此高明的招數,他自問絕想不出來。
若說擊敗兩湖和荊州聯軍是靠了點運道,眼前此戰便是在完全對等的條件下,雙方實力、戰略、計謀的正面交鋒,其中沒有僥倖勝利之因。
荒人在這一刻,比之以前任何一刻更需要劉裕這位臨危受命的統帥。
人人現出思索的神色,顯示都在深思咀嚼劉裕石破天驚的判斷。
高彥深吸一口氣道:“敵人是作個幌子誘我們上當吧!該不是真的放棄邊荒集。”
卓狂生苦笑道:“我看劉爺真的是要放棄邊荒集。邊荒集之所以興盛,是因南北有來有往的貿易,假如敵人退至泗水,夾河建立軍寨,等於中斷了我們北面的水陸交通,我們只能在邊荒集捱窮受餓,最後沒有一個人會留下來,因為留下來再沒有任何意義。他奶奶的,一座死集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姬別道:“若是如此,等於慕容垂和姚萇承認守不住邊荒集,如此他們威信何在?”
燕飛留神注意劉裕,後者正用心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冷靜中帶著旁觀者清的神態。燕飛心中湧起微妙難言的感覺。劉裕雖成了荒人這場反攻戰役的主帥,說到底他仍是外人,收復邊荒集後也不會留在邊荒長作荒人,而是返回廣陵掙扎求存,淮水之南才是他安身立命所在。正是這種既投入又超然的心態,令他有別於在座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內,至少沒有人想過有此棄集的高招。
不過劉裕像所有荒人般,是不容有失的,失敗代表一筆抹殺,把賺回來的全輸出去,永沒有翻身的機會。
所以眼前的劉裕顯得如此異於往常,他正絞盡腦汁,務要奪回邊荒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燕飛有點再弄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了。
江文清加入道:“假如敵人真的撤退,我們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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