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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媞已成了殺幹歸的唯一關鍵,如果她左推右託,事情會好處理多了,因可和她來個一刀兩斷;但若她真的助自己成功幹掉幹歸,自己是否以後可以信任她呢?
他不知道!
“你來哩!”
任青媞今次出奇地守規矩,乖乖的站在他身旁,柔聲道:“我很想說我何時試過言而無信?可是對你卻說不出這句話來。唉!那次在建康想殺你,確是青媞不對。人家再說對不起好嗎?你該明白人家的為難處。”
劉裕心忖這種事也有得原諒的嗎?不論動機是為愛還是為恨,如她那次得手,自己早成古人,哪還有機會來聽她的荒謬道歉。
同時想到“為求成功,不擇手段”兩句話。換了是以前全沒有牽掛和目標的自己,肯定一見她便拔刀子,可是在眼前的情況下,必須為大局著想,而大局是他要成為南方之主,任何不利達致這目標的事他都不可以做。儘管她是萬惡不赦的人,只要她能助他劉裕除去幹歸,他便要虛與委蛇的對待她。
他記起屠奉三的一番話,就是人處在某一位置時,很多事是由形勢去決定選擇,不能由內心的好惡左右。
此時他深刻地體會到,自己正在這樣一個處境內。所以縱然司馬道子是個禍國殃民的大奸賊,他也要與虎謀皮,不是如此根本沒有在南方存活的空間,遑論其餘。
任青媞微嗔道:“為什麼不說話呢?是否對人家仍未氣消,青媞真的知錯了,以後會對你誠心誠意,胸襟寬闊些好嗎?”
劉裕心中湧起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念頭,她常堅持她自己仍是處子之軀,是否看準他不會真的侵犯她。以桓玄的作風,該不會放過像她這般出色的美女,假如自己現在立即佔有她,便可以分辨出她有沒有在此事上說謊,弄清楚後,一切都好辦多了。
沉聲道:“你來告訴我吧!上次你告訴我,可以為我到兩湖作臥底,現在為何又忽然回到桓玄身邊,還為他辦事?”
任青媞輕柔的道:“難怪你誤會了。回到桓玄處,是聶天還的主意。他和桓玄表面上如膠似漆,事實上卻是爾虞我詐。聶天還憑一個臥底成功伏殺大敵江海流,現在又重施故技,這條便叫美人計。”
劉裕想起侯亮生的事,任青媞當日到侯府去殺侯亮生,是因桓玄初得淡真,疏遠了她,任青媞失寵下遂要殺桓玄的首席謀臣洩憤,這種作風充分顯示出任青媞的心狠手毒。她是否曾把所有希望寄託在桓玄身上呢?她只是為報孫恩殺兄之仇那麼簡單嗎?還是依然心存復國之心,只要能成為新朝的皇后,讓她親生的兒子成為繼位的皇帝,曹氏的光輝便可重現於世。對!她不但要報仇,還要雪司馬氏覆滅魏國之恨。
每一個人都是在被她利用,包括桓玄、聶天還和他劉裕,這正是她要保持清白的原因,她的初夜只會交給最有機會成為皇帝的人。關於她的作為,以前老是想不通,現在一下子豁然而悟。他的想法,該雖不中亦不遠矣。開啟始,她便一意傾覆司馬氏皇朝。
想通此點,對付起她來容易多了。
淡淡問道:“告訴我,你憑什麼令聶天還信任你?又憑什麼令桓玄再次接納你呢?”
任青媞微聳香肩,漫不經意的問道:“青媞長得美嗎?”
她突然脫口說出這句話,令劉裕乏言以對。不論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也像其它人一般有血有肉,一樣會感到無奈和痛苦。現在剩下她孑然一身,雖是魔功強橫,且不住精進,以之縱橫江湖,是綽有裕餘,但要影響政局,卻只是痴人說夢。所以她必須投靠有實力的人,例如聶天還,又或桓玄,她才能興風作浪,至乎進居於權力的核心。
她是否對自己忠誠,亦只能從這方面來決定,當他劉裕成為最有機會改朝換代的人,她會全力匡扶他。
問題在任青媞雖無顯著的惡行,卻因與臭名遠播的逍遙教和任遙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縱然逍遙教已雲散煙消,任青媞仍是江湖人或建康豪門眼中不折不扣的妖女,沒有人會接受她。自己身邊的人,如屠奉三、江文清、燕飛或宋悲風,都不例外。
這種情況她不會不知道,為何仍努力與自己修補破裂了的關係呢?自己懷疑她的誠意,絕不是捕風捉影。
劉裕自問到此刻仍沒法對她狠下心腸,一半是基於她的利用價值,另一半無可否認是因為她的美色。
她的美豔是與眾不同的,半妖半仙,極盡誘惑的能事。一方面她煙視媚行,一副天生出來媚惑男人的模樣,另一方面則聲言奴家潔身自愛,至今仍保持完壁之軀,合起來便構成她獨有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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