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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不起荒人,更鄙視邊荒集,大罵我們如何墮落虛偽,如何唯利是圖,又說邊荒沒有俠客。唉!真不明白他因何死也要到邊荒來死?”
高彥冷哼道:“邊荒或許真如他所說的,沒有他心中認為是俠客的俠客,但卻沒有偽君子,有的都是真誠的人,肯認識和體會真我的人,我們荒人從來不須要荒外人的認同,同樣可活得精彩。”
程蒼古拉起棉被,掩蓋辛俠義的遺體,淡淡道:“他只是發酒後的牢騷,怎能作準?現在死者已矣,入土為安。他選擇埋骨於天穴之旁,正代表了他對邊荒看法上的改變。邊荒正是老辛最後一個俠客夢。他的事我會親自處理,不用勞煩你們。只有我比你們這些年輕人更明白他。”
※ ※ ※ ※聶天還呆瞧著壁上尹清雅留下的四個字,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在他身旁的郝長亨更不敢說話。
聶天還的臉色黯淡,忽然嘆道:“今次我是錯行一著,而且錯得很厲害。”
郝長亨大感愕然,自十五歲投靠聶天還,得他提拔,至今天的權勢地位,他還是首次聽到英明神武、算無遺策的聶天還親口承認自己的錯誤。
只好道:“幫主沒有做錯,只是關心清雅的終生幸福吧!高彥肯定不是好夫婿。”
聶天還再嘆道:“高小子是什麼人,我們早有定論,不過人死了便不要再去說他。”
郝長亨道:“我們立即發動人手,去把清雅追回來。”
聶天還苦笑道:“有用嗎?”
郝長亨差點為之語塞,以尹清雅的武功,手下的人又不能對她動粗,如她執意不回來,誰可以改變她。道:“只要發現她的蹤影,我便親自去勸她回來。”
聶天還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清雅的性情,現在她正氣在頭上,你找她只會被罵個狗血淋頭。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多此一舉要幹掉高彥,便不會有眼前的事發生;又如果我不是自幼寵壞她,她也不會變得這般任性刁蠻。唉!她會到哪裡去呢?”
郝長亨道:“照我猜,清雅應是到邊荒集去。”
聶天還皺眉道:“高彥已經死了,她到邊荒集去幹什麼呢?”
郝長亨分析道:“清雅現在正處於一種極端的情況下。她離家出走,是表示對我們的不滿,至於她要到哪裡去呢?恐怕清雅亦是心裡迷茫,會有天地雖大,無處容身之慨。”
聶天還苦笑無語。
郝長亨續道:“同時她更感到內疚,認為自己須對高小子的遇害負責。在這種心情下,她會朝邊荒集走,縱然人死不能復生,可是邊荒是他們相遇之地,能到他的墳前上一炷香也是好的。“聶天還皺眉道:“荒人豈肯放過她?”
郝長亨道:“荒人絕不會動她半根毫毛,清雅先後兩次遭擒,最後都是安然回來,可看出荒人因她和高小子的關係,所以不為難她。現在高小子死了,荒人更不會傷害她。”
聶天還似放下了部分心事,沉吟道:“坦白告訴我,清雅是否真的看上高彥呢?”
郝長亨道:“高小子之所以在清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是清雅以為在巫女河殺了他,所以心存歉疚,該與男女之愛沒有關係。可是上次從邊荒回來後,她顯然對他大為改觀,說起他時總是眉飛色舞,極為回味,更不時展露會心的甜蜜笑容,清雅或許仍未鍾情於他,但至少對他已有好感。唉!現在高小子屍骨已寒,頓然使她感到失去了什麼似的,所以離家出走。不過以我看,去過邊荒集她便會回來,在她心中,仍是幫主你最重要。”
聶天還聽出他最後兩句話全為安慰自己而說,根本是言不由衷。頹然道:“真不明白這小子憑什麼吸引她?”
郝長亨道:“有一點我們是不得不承認的,清雅比我們更瞭解高彥,可知高彥有我們未知的另一面。”
聶天還狠狠道:“高彥有什麼值得我們花費精神去了解的地方?”
郝長亨道:“這正是我們和清雅的分歧所在。對我們來說,高彥只是無賴和混蛋,但清雅接觸到卻是他的另一面。高彥能在邊荒集混得這麼成功,又可求得燕飛陪他到我們的地頭來纏清雅,該有他的一套。”
聶天還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再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使清雅安然回來。”
郝長亨知他是關心則亂,無法用上平日的才智,遂道:“我們可以飛鴿傳書,知會我們在壽陽的人,令他捎個訊息予我們的老朋友紅子春,著他照顧清雅,弄清楚她的情況,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