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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清早注意到劉裕神情古怪,好像羞慚得無地自容,悔疚交集的樣子。只是以她的慧黠,仍沒法明白其背後的原因。
謝玄嘆道:「小裕將來的成就,必不在我謝玄之下。」
江文清和何無忌一頭霧水地瞪著兩人。
謝玄微笑道:「小裕不用自責,此事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整個形勢的變化,令我不得不走上這條路。我謝玄縱是死,也要死得有意義。」
今次輪到江文清和何無忌聽出不妥當處,且清楚與謝玄的生死有關,無不心神劇震。
謝玄盯著口唇顫動卻沒法說出半句話來的劉裕,思索道:「我似乎從未告訴過你,我從佛門處得傳一種能摧發生命潛力的秘術,可把任何傷勢壓下,佛門名之為「普渡」,渡己以渡人。」
劉裕慘然道:「玄帥確沒告訴過我,我是從玄帥可忽然預知自己命不過百天之數,又忽然回覆往日的神采,而生出懷疑。」
江文清和何無忌容色大變,明白過來。他們怎都沒猜到謝玄的傷勢嚴重至如此地步。謝玄若去,肯定南方大亂,而謝玄現在正是安排後事。
不知是誰先起立跪倒,眨眼間三人全跪在謝玄膝前,非如此不足表現對謝玄的敬慕和渲洩心中的震撼悲憤。
謝玄長笑道:「生生死死,我謝玄絲毫不放在心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的擔子。
我謝家為南朝衣冠之首,也使我們在任何亂事中首當其衝,避無可避。」
劉裕熱淚盈眶道:「只要我劉裕有一口氣在,必全力維護謝家。」
謝玄搖頭道:「這是另一件讓我擔心的事,一天小裕未成北府兵之首,絕不可插手管我謝家的事,否則必遭橫禍。現在眼前當務之急,是收復邊荒集。我暫時停止你在軍中所有職務,讓你回覆自由之身,好與文清全力合作,並將此安排知會北府所有將領。同時我會親身送二叔遺體回建康安葬,以此鎮著司馬道子、桓玄、孫恩和聶天還之輩。當邊荒整合為你的後援,你將變得有本錢與任何人周旋。一切要看你本身的奮發和努力,而無忌將會在軍裡作你的呼應。在我大去之前,謝某會盡力為你鋪好前路。去吧!」
劉裕重重向謝玄叩三個響頭,偕江文清毫不猶豫地離開。
第三章建立互信
燕飛、屠奉三、拓跋儀和慕容戰四人立在穎水東岸一處較高的岸崖,靜待慕容垂的船隊。急趕個把時辰後,始覓得此處較為理想的伏擊點。
不過他們只有一次伏擊的機會,因為上游五里處便是蜂鳴峽,再沒有時間安排另一趟的襲擊,且再沒有出奇制勝的優勢。明刀明槍下,他們是絕無機會的。
燕飛等雖是邊荒集最頂尖的高手,可是慕容垂的親兵團名著北方,特別是被稱為「八傑」的親兵頭領們,均是慕容垂族內一等一的高手,何況坐陣的是與孫恩、竺法慶等齊名的慕容垂。
慕容戰嘆道:「慕容垂確是狡猾,在到北寨前,船隊靠東岸行駛,擺明猜到我們埋伏於西岸。而再從北寨開出,卻靠西岸而行,完全掌握到我們追趕他們的路線。」
拓跋儀審視河道點頭道:「這截穎河寬達三十多丈,若沒有輔助,沒有人能飛越如此遠的距離,只是這一關,已很難克服。」
慕容戰苦笑道:「這仍非最大的問題,最危險是對方燈火通明,只要敵人提起精神,瞪大眼睛,定可發覺我們從天而降,只要彎弓射箭,即可置我們於死地,偷襲也再不成其偷襲,而是供敵人練靶。」
屠奉三沉吟道:「從水裹進攻又如何?只要有人在水裹託我一把,對方艦身又不高,我有把握竄到甲板上去。」
慕容戰道:「若對方有高手在船頭監察水面的情況,肯定可先一步發現我們埋伏在水底,那比在空中更難抵擋敵人的強弓勁箭。」
屠奉三斷然道:「既然沒法偷襲,我們便來個明攻,立即趕製木筏,於河道彎位處偷襲,看看誰的刀子夠快。」
眾人目光落在燕飛身上,看他是否同意。
燕飛沉聲道:「我們最大的優勢,是曉得慕容垂把千千藏在哪一艘船上,而我更有把握可於登船後察覺千千主婢二人的位置。假設我們的行動能快若驚雷,且有人為我牽制慕容垂,我有信心帶千千和詩詩安全登上西岸,若有接應,肯定可逃離慕容垂的魔掌。」
屠奉三欣然道:「聽燕兄的語氣,便知燕兄對突襲之法成竹在胸,請燕兄指點。」
此時手下來報,在上游裡許處發現敵人的前哨陣地。
拓跋儀暗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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