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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以聶天還的精明,仍要損兵折將而回,若非一場豪雨,我們或會痛失夥伴。」
他說的全是當時的事實,楊全期登時語塞。
桓玄移到窗旁站立,像有點怕被射進來的夕陽光照耀著,雙目閃閃生輝,似在自答自問的道:「我可否信任奉三呢?」
楊全期道:「只要看他往後的表現,不是可一清二楚嗎?」
桓玄道:「四天前他才著人送來了一批優質胡馬,並傳來一個可以影響我全盤計劃至關重要的訊息。不用瞎猜也可知道他會有非常出色的表現。」
楊全期訝道:「那主公還有甚麼好擔心的呢?」
桓玄微笑道:「這並不足夠。」
接著盯著楊全期,一字一字的道:「他唯一消解我對他疑慮的方法,就是把大江幫的餘孽斬草除根。當他把江文清的首級送到我案上的一刻,我才可以相信屠奉三仍是以前的屠奉三。」
楊全期聽得頭皮發麻,無言以對。
海南島,孤月崖。
孫恩很喜歡看海,潮汐的漲退,猶如天地的呼吸,澎湃著力量和充滿節奏動感。
他盤膝坐在崖邊,心內的思潮亦似如大海衝上石灘的波浪激烈地起伏。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叔父孫泰所賜。
孫泰曾仕晉為太守,創立道堂,是為天師道的前身,並致力栽培孫恩。
孫泰本無反叛之心,專志道術,卻給司馬道子捏造以道術眩惑士兵的罪名,親率禁衛高手夜襲道堂,殺盡孫泰家族。孫恩當時武功早超越孫泰,殺出重圍,逃往海南。自此創立天師道,以跟隨的五斗米信徒和土姓豪族建立起強大的天師軍,渡海攻陷會稽。
他與司馬皇朝不但有公怨,且有深如淵海的私仇。
現在會稽、吳郡、吳興、義興、臨海、水嘉、新安、海南八郡豪強,全聚集在他天師道的大旗下,只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機會終於來臨。
謝玄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絕騙不過他。強行到建康去威懾朝廷和荊州桓玄,只會加速他的死亡。
不過他仍耐心地等待謝玄的死訊。
一天謝玄仍在,晉室仍是穩如泰山,人心不亂。
徐道覆的部隊已返回會稽,天師軍亦需一段時間,從邊荒集勞而無功的軍事行動恢復過來,直至回覆元氣。
他隱隱感到邊荒集之行的失敗,仍是敗於謝安的手上,若燕飛、紀千千和劉裕沒有及時趕到邊荒集去,歷史應該改寫。
不過一切已成定局,邊荒集的行動已成不可挽回的敗局。
在統一天下的戰爭裹,邊荒集只是其中一場戰爭,並不能影響他天師軍的成敗。現在他只須改變計劃,由主動進軍建康,改為逐步擴充套件勢力範圍,誘建康軍來攻,亦同樣有勝算。
司馬道子父子登場後,倒行逆施,把謝安辛苦建立起來的穩定偏安一手摧毀,對他更為有利。
加上司馬道子既憂荊州的威脅,又慮北府兵桀騖難馴,因而力圖加強軍力,竟大發浙閩豪家的佃客為兵,強徵入伍,此措施如若落實,將大削土姓豪強的勢力,更使民心思亂,大大有利天師軍招募兵將。
現在大起義的條件已告成熟,天下將沒有人能阻擋他孫恩。
盧循此時來到他身後,跪稟道:「船隊已在碼頭侯命,只待天師大駕,立即起航前赴臨海。」
孫恩長身面起,面向徒兒,道:「起來!」
盧循站起來垂手恭立。
孫恩淡淡道:「建康方面有甚麼訊息?」
盧循答道:「謝玄在烏衣巷盤桓近半個月,期間不住接見各地來的權貴,包括王恭和殷仲堪在內,且三次入宮見司馬曜,據報司馬曜每次見謝玄時司馬道子都不在身旁。」
孫恩仰望夜空,皺眉道:「奇怪!」
盧循道:「這情況確異乎尋常,十多天前謝玄已返回廣陵,自此深居簡出,所有事務,全由劉牢之代行。謝玄應正如天師所料的,因強壓傷勢致病傷加劇,餘日已無多。」
孫恩嘆道:「他若能早點死便早點死,現在卻有充分時間安排後事。不過他的安排應是針對司馬道子父子和王國寶,又或荊州桓玄和聶天還,該無力兼顧我們天師道。」
盧循道:「天師明察,王恭現在已成為司馬曜最寵信的人,依我看司馬曜提拔王恭,隱含抗衡司馬道子的作用,所以謝玄一意攏絡。而王恭一向輿殷仲堪關係密切。至少在名義上,是由王恭管揚州,殷仲堪管荊州,兩人聯成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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